陸霆說機場不是我們家開的,Arno說外祖父有私人飛機。
陸霆又說小孩子不能坐那麼多飛機,會長不高的。
Arno說肯定是飛機的問題,換飛機就沒事了。
陸霆最后只能用英文說:“Arno,你媽媽很想你。”
Arno一下就蔫吧了。
說實話,他也想念英國,但是他去英國又不能把姜宜打包帶走,只能一個人回去。
陸霆也很無奈,雖然Arno母親那邊同意從此以后Arno在華國生活,但是他總不能一年四季都讓Arno待在華國,也要讓Arno多回回英國。
最后當Arno妥協,蔫吧蔫吧地去找姜宜時,他想象中,他應該抱著姜宜抱頭痛哭,撕心裂肺地像電視劇演的一樣,結果去到姜宜家,發現姜宜連離別禮物都給他準備好了。
Arno:“……”
他氣得要命,賭氣地說才不要這個禮物。
姜宜卻硬要塞給他,還認認真真地告訴他,這個禮物他會很喜歡的。
氣得要命的Arno于是扛著離別禮物回去了,到家打開一看,是一雙塑料防雨靴。
上面還印著小奶牛。
在出發往機場的那天,陸霆親自送Arno去,結果看到Arno整齊昂貴的小西裝下是一雙雨靴。
陸霆:“……”
Arno繃著臉不說話,上車時硬邦邦的雨靴踩得地面咚咚響。
陸霆想讓Arno回去換一雙鞋,得知那雙小雨鞋是姜宜送的禮物后,他遲疑著沒吭聲。
可能自家孩子想讓這份充滿友誼的禮物穿過萬米高空吧……?
姜宜倒是不知道這份禮物有沒有穿過萬米高空,他只知道,在送走Arno十多分鐘后,他家的電話響了。
他墊起腳尖,禮貌地對著電話里的人軟軟道:“喂,您好。”
電話那頭不說話,好一會才悶悶地說:“是我,Arno。
”
姜宜愣了愣,問Arno發生了什麼事。
Arno理直氣壯地說沒發生什麼事就不能打給你嗎?
姜宜摸了摸鼻子,說可以。
Arno滿意了,過了一會又悶悶地說自己以后沒有人跟自己一起玩下棋了,姜宜安慰他說可以找英國的好朋友。
Arno一聽,立馬就炸毛了,他生氣地說自己才不會找,他們已經是天下第一好了,不能再有其他天下第一好的人了。
姜宜聽得有些茫然,不過聽著Arno炸毛的語氣,他還是同意了Arno這個說法。
雖然聽到姜宜同意這個說法,但是Arno還是有點警惕,千叮嚀萬囑咐姜宜千萬不能和另外一個人天下第一好,也不能給其他人折紙飛機。
姜宜干巴巴地說好的,Arno才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
七月到九月,姜宜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接Arno的電話。
吃飯的時候會有電話,睡覺前會有電話,下午玩拼圖也會有電話。
姜宜懷疑Arno把電話栓脖子上了,不然怎麼會每天能給他打那麼多電話呢?
Arno對這個說話很不滿意,他心里嘀咕著還不是因為姜宜是全世界最沒良心的小孩,他深怕某天下午姜宜一覺睡醒來,迷迷糊糊就把他Arno忘光光了,就像電腦里的刪除文件的操作一樣。
姜宜不知道Arno的想法,他只知道Arno在英國看見一只癩蛤蟆都要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告訴他。
從前,他以為在Arno去英國的時候,他會十分想念Arno,等Arno去了應該后他才知道,原來英國也有癩蛤蟆,原來Arno話那麼多。
等到后來,姜宜家的電話座機旁已經安置了一個小板凳,專門用來應付Arno打過來的電話。
七月溜到九月的時間說快也不快,說長也不長,好像某天姜宜一睜眼,就聽到姜父跟自己說要準備去上小學了。
姜宜是很高興的,畢竟他對學校的印象還停留在幼兒園,覺得去上學跟去上幼兒園一樣。
姜父原本已經挑好幾所小學,準備拿著大堆手續去報名時,卻被自己的老東家給攔住了。
陸霆跟他說,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姜宜能夠和Arno報同一所小學,費用由陸家承擔,希望姜父好好考慮考慮。
姜父一聽愣住了,陸家小少爺報名的小學肯定是私立精英小學,這樣的小學不是有錢就能進得去,篩選極其嚴苛,里面的學生家庭非富即貴。
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姜宜在里面接受到了教育資源肯定會比他手上那幾所小學要好得多。
猶豫了幾番后,姜父咬牙點了點頭,陸霆這笑著跟他說若是不同意,Arno估計第一個得鬧上天,說什麼也要跟著姜宜上小學。
回家后的姜父跟姜宜說了這件事,姜宜明顯也很開心,掰著手指頭算開學的日子,因為Arno告訴他一開學就能回國跟他一起上學。
結果在開學那天,Arno卻在英國因為天氣原因導致飛機延誤,錯過了開學那天。
于是在開學第一天,姜宜便自己背著書包去實驗小學上學。
姜宜被分在了一年級一班,有了屬于自己的銘牌,上臺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臺下不少同學都望著他。
分座位的時候,姜宜選了一個靠后的位置。
他的前桌是一個帶有點小卷毛黑發男生,叫應卓翰,眉眼間看上去盛氣凌人,不過也確實盛氣凌人,周圍有好幾個從幼兒園就跟著他的小跟班,一直跟著他上了小學,如今也如從前一樣圍著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