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一片兵荒馬亂,管家連忙將死死抱住陸霄褲子的Arno叫了出來。
管家好不容易跟Arno解釋清楚,這個人沒有欺負姜宜,也沒有逼迫姜宜走,而是姜宜自己要上廁所,Arno才松開了手。
只不過,松開手的Arno卻繃著臉盯著姜宜那不愿放開陸霄的手。
兩分鐘后。
衛生間的馬桶前,Arno抓著姜宜的褲子,想幫姜宜脫褲子上廁所,他忿忿大聲道:“If you don't ask him, I can take you to the bathroom”(你不要求他,我可以帶你來上廁所)
姜宜急得憋紅了臉,扯著褲子點了點頭。
Arno固執地幫他脫褲子,不達目的不罷休認真道:“You have to trust me”(你要相信我)
姜宜崩潰了,他松手,讓Arno完成幫助他脫褲子這個舉動后,Arno才算是捍衛住了自己的地位,如釋重負地走出衛生間。
衛生間外,陸霄咳了咳,重新掛上熱情洋溢的微笑,對著警惕盯著他的Arno打了個招呼。
Arno并不理會他,全身心地替姜宜守著廁所門,生怕姜宜出廁所后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他。
臉上還掛著微笑的陸霄:“……”
他不死心,叫了一聲Arno的名字,試圖引起注意。
Arno頭也不抬,依舊專心致志守著廁所門。
陸霄越挫越勇,但無奈Arno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姜宜上完廁所,努力把自己的褲子提到最高,才敢推開廁所門。
興許是被Arno熱情脫褲子的舉動嚇了一跳,加上是聽得懂中文的陸霄知道把他帶到廁所,姜宜謹慎地選擇在了坐在陸霄旁邊。
Arno愣愣地望著離得他遠遠的姜宜。
陸霄樂了,他抓了一把本來是帶給Arno的玩具,慢悠悠跟姜宜玩了起來。
果不其然,剛才還懶得理他的Arno立馬抓著棋盤過來,硬生生擠進了沙發里,還瞪了他好幾眼。
陸霄盤腿坐在地上,故意親親熱熱地跟姜宜玩玩具。
姜宜天然地對外界一切充滿好奇,加上很少與同齡人交流,對陸霄很快就生出了親近感。
陸霄給他說笑話,疊紙飛機和紙青蛙,很快就將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將他逗得抿出了小梨渦,眉眼彎彎。
面前氣氛和樂融融,但Arno根本就融不進去,他一句中文都聽不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一切,偶爾急急忙忙說幾句英語還要靠陸霄大發慈悲翻譯給姜宜聽。
雖然是三個人一起坐在一個沙發上,玩同一個游戲,但姜宜更多時候更愿意跟陸霄說話,而不是跟他。
Arno心急如焚,恨不得陸霄一屁股坐在紙飛機上跟著紙青蛙跳出窗外才好。
他想跟姜宜說不要跟陸霄玩了,但是陸霄愣是裝作聽不見,不給他翻譯傳達。
而他自己絞盡腦汁,搜腸刮肚也才發現自己只會干巴巴的幾個中文,根本湊不成一句話。
眼看著姜宜和陸霄越來越親近,Arno來來回回繞著姜宜走動,故意發出很大的動靜,但依舊無濟于事。
Arno有點生氣。
姜宜要疊紙飛機,他便故意抓著姜宜的一只手玩,蠻橫地不給姜宜掙脫。
姜宜看到,也只是揉了揉手讓他輕一點,Arno悶頭沒應他。
沒過多久,等到姜宜戳他時,生著悶氣的Arno還繃著一張臉不說話。
姜宜不知道Arno在生氣,很耐心地又戳了戳他,叫Arno的名字。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軟軟的,尾音帶著點鼻音,像截可愛的小尾巴,叫Arno的時候很好聽。
為了多聽幾遍,Arno努力繃著臉,在第三遍的時候終于看著姜宜。
姜宜鼓起腮幫子,吹起了自己手掌心里的一架折得歪歪扭扭的紙飛機。
紙飛機搖搖晃晃落在了Arno的衣領上。
姜宜抿出個小梨渦,趴在茶幾上,晃著小腿,有點開心地說姜宜的第一架飛機是Arno的。
陸霄翻譯給Arno聽的時候,Arno愣了。
他低頭看自己衣領上的紙飛機,因為是單手折的紙飛機,所以歪歪扭扭,顯得有點潦草狼藉。
Arno好像知道姜宜為什麼會說這句話。
因為陸霄對他說:“He hopes for this paper plane to take you to the places you want.”
(他希望這架紙飛機能夠讓你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Including your home country, England.”
(包括你想念的家,英國。)
第5章
落日熔金。
下班的姜父去陸宅接姜宜。
姜父在管家的帶領下,一邊走上樓一邊心里打突,發愁地心想著今天的陸家小少爺可千萬不要再像上次一樣鬧出幺蛾子才好。
管家輕輕推開二樓臥室門,臥室里靜悄悄的。
傍晚的紫金色余暉斜斜地從落地窗映照進來,黃昏的微光中浮動著塵埃,沙發上的兩個小孩似乎是玩累了,挨在一起睡著了。
姜宜微微蜷縮在沙發里面,身上蓋著小毯子,Arno則是坐在地毯上,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姜宜被叫醒的時候,還有點迷迷糊糊,但看到姜父站在門口,他立馬揉著眼睛,露出個笑容道:“爸爸!”
Arno也醒了,他剛開始以為是回家的陸霄又殺了回來,迷糊中瞪著藍眼睛望向門口,發現不是陸霄后,才松了口氣。
姜宜扭頭跟Arno開心說:“我要回家啦。”
管家翻譯給Arno聽,Arno抿了抿唇,帶著點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姜宜跳下沙發去找姜父,卻被Arno拉住了衣角。
門口外的姜父心里一咯噔,生怕下一秒Arno又像昨天一樣固執地不愿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