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辭見大王在人家懷里安分得不得了,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開口剛要說話,方尋雪就率先開口:“坐。”
謝書辭無奈,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絕對不是謝書辭的錯覺,他坐下之后,周邊其他幾個當家的在暗中默默觀察著謝書辭。
想起先前在路人那里聽來的事,再加上周圍詭異的氣氛,謝書辭有點坐立不安,心想他不會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
“公子是哪里人?”方尋雪柔聲問道。
他將聲音放柔時,與女子的音色并無差別,聽得人十分悅耳。
謝書辭道:“淇州人士。”
聞言,方尋雪微微放大瞳孔,顯露出一絲女兒的天真,“淇州與此地距離甚遠,你怎麼會……”
謝書辭訕笑道:“帶我大侄子去汴州投奔親戚。”
“哦。”方尋雪微微點頭。
謝書辭感覺氣氛有點尷尬,難得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本以為方尋雪也是不多話的性格,便打算沉默到大王吃完東西,道完謝就拉著這小家伙趕緊離開。
可方尋雪似乎在跟他硬找話題,低頭看向懷里一臉無辜的大王,問道:“它有名字嗎?”
“有,叫大王。”
“是赤雪狼?”
“對。”
“我也有一只赤雪狼,叫行鐵。”
“我剛才看見了。”
“嗷!”被兩人忽視的大王發出聲音,它的名字沒有寶寶的名字威風哦!
方尋雪細長的手指輕撫著它的后頸,眼睛看向對面的謝書辭。
聽他提起那條赤雪狼,謝書辭沒忍住好奇,問道:“行鐵它多大了?”
方尋雪道:“與我父輩一般大。”
謝書辭點了點頭,心想那應該就有四五十歲了。
方尋雪又問:“它多大了?”
謝書辭發現他并不像是個土匪,也沒什麼架子,就放松了許多,說:“差不多六個月了。
”
方尋雪聞言有些驚詫,“六個月化形后怎會是奶狗模樣?”
赤雪狼親近人類,無論是否修煉出靈智都可以化形成普通狗的模樣,不過一般年歲幾何就會化成多大的狗。但是大王天生就是靈獸,可以隨意改變自己形態的大小。
謝書辭被他問住了,硬著頭皮說:“它挑食,營養不良。”
就在這時,店小一端著給大王的吃食走上前,因為事先不知道它愛吃什麼,店家就做了雜七雜八的一大堆。
大王一見,立刻眼冒精光從方尋雪懷里鉆了出來,對著一桌子食物大快朵頤,逮著什麼吃什麼,一點也不像挑食的樣子。
看著它像個小旋風似的,一會兒功夫就炫完了幾塊大雞腿,謝書辭額頭綴滿幾條黑線,心想我平時是餓著你了嗎?
方尋雪疑惑地看向謝書辭,“它挑食嗎?”
謝書辭干笑:“可能這幾天趕路沒吃上東西,餓著了。”
“哦。”
“啊!”
就在這時,柜臺邊忽然響起一聲尖叫。
謝書辭側目看去,店小一驚慌失措地從柜臺后邊翻了出來,“蛇!有蛇!”
蛇?這都什麼季節了,怎麼會還有蛇?
以前謝書辭還怕蛇,但經過司空家兩兄弟的銼磨之后,聽見蛇這個字,他已經可以面不改色了。
柜臺下面鉆出來一條渾身遍布奇怪花紋的蛇,不粗,大約是成人兩根手指的寬度,吐著猩紅的信子朝眾人爬了過來。
謝書辭剛想趁亂抱著大王離開,就聽見耳邊“嗖”的一聲,他下意識往左邊側了一點,一根銀針便擦著他的頭發飛了過去,只聽“錚”的一聲,銀針已經將蛇釘入地面,不消片刻,蛇嘴里吐出一灘濃血,就僵在地上不再動彈。
銀針上面淬了毒!
謝書辭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方尋雪。
方才那一針,謝書辭若是沒躲開,死的就是謝書辭了。
方尋雪空洞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一如他使出的銀針般。
而且,謝書辭余光中發現,其他幾個當家的已經將手放在腰間的武器上,若是謝書辭回答得不滿意,他們大概會立刻動手。
謝書辭瞇起眸子,就說這方尋雪怎麼奇奇怪怪的,他還以為人家看上自己了,原來只是在借機試探他。
此時大王也察覺到危險,停止狂炫食物,頂著油膩膩的毛發瞪視著請它吃東西的冤大頭。
“道長來我齊國,有何目的。”方尋雪問道。
謝書辭:“……”
謝書辭不理解,謝書辭覺得納悶,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這群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謝書辭不想與他們起爭執,更不想與他們動手,把大王抓進自己懷里,打算見勢不對就趕緊逃跑。
“我就是路過這里,本打算離開,你們這兒的守衛告訴我要東離撤軍之后才能離開,所以就在城中暫住下來,真沒別的目的。”謝書辭嘆息道。
同時,為了安全起見,謝書辭提前放出識海,以免其他人忽然出手。
可是,謝書辭卻通過識海發現,在他提到“東離”這兩個字時,除了眼前的方尋雪以外,其他幾人的神情都變得非常奇怪,就連對謝書辭的警惕之心都消散不少。
方尋雪聽后并無反應,不知道謝書辭的回答有沒有讓他打消的疑慮。
他盯著謝書辭看了許久,眼神穿透力太強,謝書辭故作鎮定地回看著他,要是移開眼神就顯得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