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謝書辭催動神舟,以防萬一在周圍布下結界,準備在此地留宿一晚,養精蓄銳,明日一早進城,以免出現什麼岔子。
如今時值初冬,晚上溫度比較低,謝書辭擔心謝安在密室里太潮濕,把蕭尋安頓好之后,就打算讓大王守著他,他去里面陪著謝安。
結果他剛給蕭尋掖好被角打算起身,后者就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問道:“你要進去看他?”
謝書辭點頭道:“天氣越來越涼了,我擔心他著涼。”
蕭尋抿了抿唇,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謝書辭,沒有說話。
謝書辭頓時想起,謝安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晚上睡覺都要自己陪著,他長這麼大都不敢一個人睡覺,更別說只有九歲的蕭尋。
看著他黑糊糊的眼睛,謝書辭有點心軟,但是他實在擔心謝安,這幾日他幾乎都跟蕭尋在一起,沒怎麼來看過他。
謝書辭實在擔心謝安的身體,怕他傷口還沒愈合又著涼,于是狠了狠心說:“我讓大王陪著你,我得進去看看謝安。”
蕭尋又盯著他看了片刻,唇線繃得更緊,松開謝書辭的衣服,轉過身背對著謝書辭一言不發。
謝書辭無奈,突然就體會到了痛并快樂的感受。
一方面是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謝安;另一方面是謝書辭從沒見過的,小時候的謝安。
這兩人明明就是同一個人,可是冷落了誰謝書辭心里都有點罪惡感。
他心想,就算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他也不能一直陪著一個吧?
于是他給大王使了個眼色,示意它看著蕭尋,自己則去打開暗門,走進了密室中。
密室里的蠟燭只剩一盞還亮著,而且溫度比較低,謝書辭趕緊重新換上幾根蠟燭,走到屏風后查看謝安的情況。
謝安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榻上,呼吸淺淺,臉色卻要比之前紅潤許多。
謝書辭查看他身上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但是都不深,應該再過幾天就能恢復如初了。
謝書辭身后摸了摸他的臉,體溫很正常,他不由松了口氣。
謝書辭好幾天沒看見謝安了,有些想他,就干脆蹬掉鞋子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他縮進被子里,抱住謝安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著他身體的溫度和胸膛的起伏。
明明謝安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卻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謝書辭雖然想他,但是也希望他不要在這具身體里醒來,他不想謝安再疼了。
可是干嘛要變成一個小孩子嘛,還一點都不記得他。
要是謝安變成了一個長大后的“謝安”,謝書辭就希望他永遠待在桃花化成的身體里。
“小謝安又不會長大嘛,我連抱抱你都不敢。”
謝書辭不滿地嘟囔道。
聞著謝安身上熟悉的氣息,謝書辭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趴在他的胸膛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在滿室的沉寂當中,本該處于昏睡之中的謝安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長睫如同蟬翼一般,輕輕顫動,隨后睜開。
謝書辭的腦袋壓在他的胸膛上,呼吸聲平緩均勻。
謝安抬起眸子,毫無焦距的眸光散落在謝書辭臉上。
他抬起手臂,圈住謝書辭的腰身,聲音有著久睡后的沙啞:“不能抱他。
”
就算是用他的血造就的身體,就算身體里有他的一魂三魄,也不能。
在朦朧的睡夢中,謝書辭感覺有一雙溫熱的大掌,在他身上肆無忌憚地游走。
好像胸口上壓著什麼東西,讓他呼吸困難,脖頸濕濕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舔他的皮膚,謝書辭以為是大王,下意識伸手將他推開,囁嚅道:“大王……別鬧。”
可他的手腕卻被一只大手攥住,壓向頭頂,緊接著兩片滾燙的唇瓣堵住了謝書辭的呼吸。
謝書辭怔了怔,猛然驚醒過來,睜大眼睛看著盡在咫尺的臉。
“謝……”
謝書辭看著熟悉的臉,張開喊了一個字,那人就強勢地將舌尖探了進來。
謝書辭起初還想跟他說說話、擔心他身上的傷,結果謝安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不消片刻就磨得謝書辭一個字說不出口,只得氣喘吁吁迎合他的動作。
謝安食髓知味,折騰得謝書辭沒有精力想其他東西。
當謝安輕車熟路地來到身下時,謝書辭抱住他的脖子,低聲道:“……輕點兒啊我警告你。”
“想我了?”謝安壓在耳邊,悶聲問道。
“……想個屁,反正天天都能見到……嘶!草,你輕點兒!”
這一回,謝安的動作有些著急,盡管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才意猶未盡地從謝書辭身上下來。
謝書辭一手揪住他的衣服,沉聲問道:“不疼了?”
他將手指抵在謝安的胸口上。
謝安愣了一下,旋即皺緊眉頭,“你知道了?”
謝書辭抬起酸軟的腿踢了他一下,結果反被他捏住了腳踝,謝書辭氣急敗壞道:“你是不是就沒打算告訴我?”
謝安抿了下唇,沒說話。
“你還不如你小時候坦率,什麼都憋著不告訴我……”
謝書辭控訴的話還沒說完,謝安就擰眉著眉頭在他臉頰咬了一口,“誰不如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