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手執劍柄一揮,一道紅色劍光擦著謝書辭肩膀掠過,謝書辭嚇得一激靈,忙往旁邊推開兩步,劍光劈向門外透明的屏障,明明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劍,結界卻像受到了重創,瞬間裂開無數道裂縫,“轟隆”一聲被劈得粉碎。
看著消失的結界,謝書辭臉色鐵青。
這就是他看上去弱了吧唧、一個人睡覺都害怕的小瞎子?
好啊,當、真、是、好、得、很、啊。
謝書辭狠狠剜了他一眼,大步走出房間,回手把門重重地摔上。
在門關上的一剎那,謝安終于克制不住,捂著胸口悶聲咳了起來,紅到發黑的液體從他嘴角涌出,看起來那般觸目驚心。
“楚、聞、風!”
謝書辭站在院子里怒喝一聲。
楚聞風三人坐在石桌旁喝茶,齊刷刷地朝謝書辭看了過來。
“書辭?”
“呦,你出來了?”
謝書辭怒氣沖沖地走到三人面前,“你們早就知道他是誰了?”
楚歸意一愣,旋即點頭:“猜到過,不久前。”
“為什麼不告訴我?”謝書辭控訴地看著楚歸意。
后者沉思片刻,說:“我不確定,這件事告訴你是好是壞。”
謝書辭點頭,“有道理。”
他又看向楚聞風,“那你呢?”
楚聞風白了他一眼,“我前天才知道。”
“那你干嘛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屁用,你信嗎?指不定以為我污蔑他呢,再說了,我就不信你自己一點沒往那方面懷疑過?”
“我……”謝書辭欲言又止,最后怒瞪他一眼。
其實,要說謝書辭從來沒懷疑過,不太可能。
謝書辭懷疑過,畢竟他是知道小說的尿性的,只是他通常不敢往深里想,特別是在他發現自己對謝安的情愫時候,他就更不敢往那方面想了,不僅僅是因為蕭尋是個大變態自己可能會死在他手里,最最主要的原因是,蕭尋喜歡的人不會是他,而應該是司空業。
想到這里,謝書辭又把眼神幽幽看向一旁玩蛇的司空業。
司空業頭也不抬地說:“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你自己不信。”
“廢話,你說的話我敢信嗎?滿嘴跑火車,你比我還能扯。”
司空業疑惑地看他一眼,又發現一個新鮮的東西,“火車是什麼?”
謝書辭似笑非笑,“火做的車。”
司空業聽后卻來了些興趣,“聽起來還不錯,正好我的云頂金漆被人劈了。”
謝書辭忽然心中一動,“劈你車的人,不會是……”
司空業笑瞇瞇地看著他,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除了他,還有誰?”
謝書辭覺得有點道理,難怪他那天說要報仇的時候,老是往謝安身上看。
謝書辭猶豫了片刻,忍不住問道:“你跟他以前,關系好嗎?”
按理說眼前這貨才應該是謝安的官配道侶,謝書辭如今再面對他時,心里多多少少是有點心虛的。
“我跟他?”司空業詫異地看他一眼,思考片刻,說:“很早之前我找他打過兩架,一次輸了,一次平手。”
“噢。”謝書辭半信半疑地點了下頭,“就……沒別的關系了?”
“我倒是想和他有點別的關系,你看他冷冰冰的樣子,能有什麼關系?”
謝書辭猛一拍桌子,“你還想跟他有什麼關系?”
吼完,謝書辭又覺得有點尷尬,明明自己才是從中插進來的那一個。
“什麼關系?”司空業倒是沒計較他的語氣,摩挲著下巴說,“仇人?那家伙總是不把別人放在眼里,跟他作對挺有趣的。”
謝書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司空兄,俗話說相逢就是緣,咱倆怎麼著也算是朋友了吧?”
司空業挑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咱倆是朋友了,那他跟你不也是朋友了嗎?你以后,就別跟他作對了唄?”
司空業訝異地看著他:“……”
楚歸意二人也朝他投來驚訝的目光。
楚聞風震驚片刻后,問道:“你知道他的身份了,不打算跟他分道揚鑣嗎?”
謝書辭道:“一開始想啊,他不讓,后來我想想,他好像確實沒做過什麼傷害過我的事,跟我聽說的蕭尋不一樣。”
司空業深以為然地點頭,“跟我聽說的蕭尋也不一樣。”
“是吧?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但是不代表我原諒他了,這廝壞得很。”
楚聞風更是覺得驚訝,“我還以為你知道他的身份會嚇得屁滾尿流呢。”
“……”
事實上也確實差點兒嚇得屁滾尿流了。
但架不住謝書辭心大啊,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干脆躺平接受生活的強。奸,最壞的結果就是死嘛,他這個人識時務得很。
楚聞風瞪大眼睛看著謝書辭,他以為像謝書辭這麼膽小的性格,又那麼害怕蕭尋,會想方設法離開呢,沒想到在某些方面他膽子還挺大的。
聽他說話的意思,即使知道謝安的身份,也沒打算和謝安分開。
楚歸意聽后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看向謝書辭,壓低聲音道:“書辭,你跟他,始終不是……”
“我知道。”謝書辭一反常態的冷靜,他認真地看著楚歸意,其實楚歸意他們知道真相卻不告訴自己他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們把自己當朋友,了解自己,這件事對謝書辭的打擊會很大。
雖然謝書辭現在看上去和平時別無二致,但他昨晚真的很崩潰,甚至想著死在謝安手里算了,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