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謝書辭木著臉道。
司空信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兩人的反應,卻沒有點破,說道:“我們商量了一下,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不是辦法,誰也無法確定般夏溪會不會主動發難。”
“所以呢?”謝書辭疑惑問道。
司空信道:“其實和春盛山一樣,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從般夏溪嘴里問出來。”
謝書辭聽后卻有些猶豫,“可是他現在……來之前他提醒過我們,最好離他遠一點。”
司空信頷首道:“我考慮到了這一點。般夏溪的怨氣將水染成了黑色,可是他心中的善念并未完全消失,興許找到代表他心中善念未被污染的水,就能暫時讓他的意識被正的那一面覆蓋。”
謝書辭點了點頭,感覺他的話有些道理,回過頭又不禁問道:“可是這里的空間并不小,怎麼才能找他心中的善念呢?”
聞言,司空信也沉默下來,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個難題。
小狗子低下頭,對眾人道:“我知道在哪里。”
“當真?”
四人驚訝地看向他。
小狗子說:“山中最初有七條湖泊,湖水甘甜可口,后來其他六條湖泊的水陸續變成了黑色,只剩下最后一條湖泊,那條湖泊里,是春盛山唯一的清水。”
倘若般夏溪心中的善念完全被怨氣取代,小狗子也會失去賴以生存的水源,可說起這些話時,他總是一副無足輕重的樣子。
或許在數千年光陰的消磨下,生與死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區別。
“事不宜遲,請兄臺帶我們過去。”司空信立刻神色凝重地朝小狗子抱拳道。
小狗子卻說:“你們最好不要靠近那個地方。
”
謝書辭不解道:“為什麼?”
小狗子說:“其實,到山上來的修士,并不是立刻就會被殺死。他們在山中藏匿一段時間后,會在瘴氣的侵蝕下不斷尋找水源,一旦他們靠近那條小湖泊,就被殺死。那個地方,你們修士不能靠近。”
司空信神情疑惑,“你可以?”
“嗯。”小狗子輕輕點頭,“那條湖泊是山中唯一沒有瘴氣的地方,湖水晶瑩剔透,清澈見底。”
“這樣說起來,難道你不受瘴氣影響,是因為喝了那里的水?”
小狗子道:“不清楚。”
司空信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柳大壯喊道:“那怎麼辦?我們又不能靠近,般夏溪那玩意兒又不肯見狗兄,那只有……”
柳大壯停頓片刻,忽地想起什麼,將眼神投到謝安身上。
“那就只有謝安小兄弟了啊!”柳大壯道。
謝書辭臉一板,“別想,不可能。”
笑話,讓小瞎子一個人前往那麼危險的境地,那不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要是在里面發生什麼事,小瞎子想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這里這麼安靜,他就能算能聽聲辯位,但沒有聲音辯個屁啊。
司空信瞟了謝安一眼,心想就他現在這個魂體分離的狀態,你說他是修士他也是修士,
你說他不是修士他也不是修士,畢竟身體的金丹和靈脈是正兒八經毀了,就是不知道為何魂魄沒受到絲毫影響,反而還增強了。
這個問題著實把幾人難住了。
既然小狗子都說了修士靠近就會死,謝書辭他們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讓小瞎子一個人前往更是不可能。
就在眾人猶豫不決時,謝安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氣,從謝書辭懷里把大王提了出來,將它嘴里咬著的伏龍法器拿下來,說:“湖泊周邊沒有瘴氣,是般夏溪心中善念匯聚而成的地方,只要他出現,再加上有伏龍法器在,可以穩定住他的情緒。
”
“嗷!”
香香的寶貝被拿走,大王埋怨地叫了一聲。
眾人一聽,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那湖泊由他心中善念而成,在自己的善念面前,就算他心中怨氣強盛,可是還有伏龍法器抵御怨氣,應該能讓他暫時維持在正面人格。
謝書辭和謝安朝夕相處這些日子,知道自家小瞎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無條件贊同他的話,而司空信則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選擇相信他的話,至于柳大壯嘛,聽見小瞎子發表這麼一系列有見解的想法,驚訝不已。
“沒想到你這瞎子還挺聰明。”
謝安不咸不淡睨他一眼。
謝書辭聽了他的話有點不高興了,“什麼瞎子不瞎子?他有名字。”
柳大壯努嘴:“瞎子還不讓人誰說了?再說你自己也不管他叫小瞎子嗎?”
謝書辭:“那是我給他的愛稱,那能一樣嗎?”
謝安:“……”
司空信:“……”
柳大壯則狐疑地看著他們,篤定道:“有問題,有問題!你倆絕對有問題!”
“我警告你別胡說八道啊,小心我告你誹謗!”
柳大壯翻了個白眼,“有病。”
小狗子站在一旁聽著他們吵鬧,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揚了揚。
和以前的外來人不同,他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了生氣,真真切切還活著的氣息。
從普通幼稚的吵鬧聲中,體會到了一絲人類的溫度,這就是謝書辭身上難能可貴的東西。
“行了,先請兄臺帶我們過去吧。”司空信對小狗子道。
柳大壯道:“狗兄,煩請帶路!”
這回小狗子沒再拒絕,順應地點了點頭,于是帶四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