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廢話。”少年冷冷道。
女子卻不慎在意,舉起自己的右手,看了掌心,又翻過來,看著手背,語氣意味深長:“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有得,必有舍。”
少年神色一怔,有些困惑,一知半解。
“他們來了。”女子嘆息道。
少年像足下看去,在山中黑霧覆蓋的地方,隱隱瞥見幾道身影。
“多謝前輩。”少年垂首道。
“走吧,走吧。”女子輕聲道。
似乎察覺到她的悲傷,一條枝蔓搭在女子的肩上,輕輕蹭了蹭。
相傳,在淮州湯家,有一棵百年神樹。
少年頷首,正要離去時,他不知想起什麼,側過頭來,說道:“后來,許頤未能成仙。”
女子聞言,渾身一震。
她僵硬地抬起頭來,看向少年。
“許頤沒有飛升?”她的聲音摻雜些微顫抖,“他不惜代價要殺了我……卻沒有飛升……”
她的語氣讓人一時分不清喜怒,又或者說,不是喜也不是怒,只是莫名的諷刺和悲傷。
“他沒有飛升……”女子癡癡
地笑了起來,聲音中充滿諷刺意味。
少年瞥了她一眼,卻沒再說什麼,他背靠著樹身坐了下去,將樹下的狼妖提進懷中,隨后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女子似乎受到不小的打擊,笑聲越來越尖銳,身形漸漸消散在了空中。
“許頤……原來你沒有飛升啊……”
在女子消失后不久,謝書辭一行人找到了此處。
“夢魘”罩住整片山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三人尋著大王的叫聲,終于追了過來。
只見,在一片濃霧中,一縷月光清輝灑了進來。
三人定睛一看,發現他們依舊身處黑暗之中,只有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立于月光之下,潔白的月光透過它的枝葉,稀疏地灑在地上。
而在樹下,坐著一道白色身影。
謝書辭看清那道身影后,全身大震,喉頭哽了一下,不由地加快了腳步,“謝……謝安?”
樹下并無他人氣息,謝書辭直接走了過去,見謝安安然無恙,大王也在他懷中睡著,謝書辭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那女鬼人呢?有本事給老子出來!”柳大壯站在樹下嚷嚷道,“欺負一個瞎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跟你爺爺來比劃比劃!”
司空信倒是冷靜得多,聞言還白了他一眼,“按輩分,她都能當你奶奶了。”
“哎!”柳大壯瞪了他一眼,“司空兄,你怎麼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呢!”
司空信懶得和這個二缺多說,干脆撇下嘴角,站到一邊去了。
謝書辭半蹲下來,晃了晃小瞎子的肩膀,“謝安?謝安?醒醒!”
“大王!發生什麼了?你們怎麼都睡著了?”
在他的搖晃下,謝安幽幽醒轉。
他長睫顫了一顫,緩緩睜開眼睛,似乎察覺到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臉上流露出一抹迷茫。
“嗷……”
大王嗚咽一聲,也逐漸睜開了眼睛,它支起腦袋,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謝書辭,忽然,它想起了什麼,猛地從謝安懷里站起來,“嗷!嗷!”
它朝謝書辭狂吠兩聲,然后怒氣沖沖地看向謝安。
跌跌,你給寶寶評評理!
寶寶來救他,他還把寶寶打暈!
你就說他過不過分?!
謝書辭見到它也沒事,更加松了口氣,以為它還在擔心小瞎子,安慰道:“沒事了,乖,謝安哥哥也沒事。”
“嗷!嗷嗷!”
哥哥?呸!窩呸!誰擔心他啊!他居然揍寶寶誒!
大王著急向謝書辭告狀,在謝安懷里又蹦又跳,謝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吃痛地皺起了眉頭。
謝書辭一見,立刻緊張了起來,忙將大王從他身上提下來,“你別鬧!”
“嗷!”
“謝安?你沒事吧?”謝書辭擔憂地問。
謝安撐著草地坐起身來,疑惑問道:“這是何處?我為何在這里?”
“這里是小仙山,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疼?她、她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謝書辭簡直比自己受傷還緊張,一股腦兒問了許多。
司空信在旁邊聽得直搖頭,蕭尋啊蕭尋,這麼讓人家擔心,你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謝安搖了搖頭,“沒有。”
“嗷嗷!”
窩有!寶寶有!
“那就好、那就好!”謝書辭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我正在給大王洗澡,洗著洗著你就不見了!幸好你沒事,幸好她沒有對你做什麼,不然……”
不然怎麼樣?
不然他還能給人家大成的殺戮道修士拼命啊?
謝安卻是感覺到了謝書辭的
害怕和顫抖,難得地有了些愧疚,坐起身輕輕將他擁入懷中,拍打著他的后背以示安撫。
“對不起,我沒事。”謝安低聲道。
謝書辭靠在他的肩上,吸了吸鼻子,“嚇死我了!”
“嗷……”
大王簡直泫然欲泣,只有寶寶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什麼嘛,虧寶寶還想來救你,可惡!
它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悶悶不樂地把頭埋到地上去。
就在這時,它忽然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它聳著鼻子抬起頭來,發現那個可惡的人類正將一根手指伸在他面前,指尖冒出一滴血珠。
散發著奇異香味的血珠仿佛在誘惑大王。
它鼻子里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音,別以為這樣本寶寶就原諒你了,本寶寶不會輕易向邪惡力量屈服……
見它許久沒有動靜,那可惡的人類也不勉強,就要將手收回去,大王急了,直接舌頭一卷,在他手指離開之前吃下了那一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