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書辭問道:“那個村落在何處?”
“淮州以南,具體位置并不知曉。”
“哦,那走吧。”
“請。”
五人浩浩蕩蕩的上路,因著有柳大壯這個大塊頭,來往路人看見他們紛紛躲避。
路過一處香鋪時,謝書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跪在地上。
“等一下。”謝書辭喊停眾人。
他狐疑地走到那人身后,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正是和小仙蘭相識那
日遇到的瘋子。
瘋子跪在地上,臟兮兮的手里捧著一個被劃破的香包,他彎下腰,仔細地將地上磨成粉的香料撿起來,小心地放進香包里。
謝書辭怔愣地看著這一幕,心忽然疼了一下。
這人是有多喜歡葉長萱,才會在走火入魔之后,只記得所有跟葉長萱相關的東西?
感情到底是種什麼東西,為什麼可以讓人快樂,也能帶來痛苦。
如果謝書辭什麼都不懂就好了。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忽然共情一個瘋子呢?
謝書辭嘆了一聲氣,低頭從佩囊里將葉長萱贈予的那枚腰牌拿了出來,走到瘋子面前。
他將令牌遞過去,“葉長萱的東西。”
瘋子一怔,手上動作僵住了,他緩緩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謝書辭,并未像之前那樣,不管不顧,一把奪過。
謝書辭還有點兒意外,又往前送了幾分,“葉長萱的東西,不要了?”
瘋子點了點頭,將臟兮兮的手在衣服上蹭干凈,才慢慢伸手,接過謝書辭送上來的令牌,用干澀的聲音說:“謝……謝……”
“不客氣。”
有了葉長萱的令牌,天竺城里的其他百姓應該會對他好一些。
謝書辭轉身走回四人身邊。
瘋子愛不釋手地拿起令牌,輕輕貼在臉頰上,目光看向謝書辭五人的背影。
“長萱……”
“你將葉長萱的令牌交給他了?”司空信問道。
“是啊,反正我有仙玉的令牌了,留在身上也沒什麼用。”謝書辭聳肩道。
“對了,你們不是浮屠境的人嗎?怎麼認識葉長萱啊?”
司空信道:“合歡宗或許可以在這次仙門大選中獲得遷入浮屠境的機會,我曾經讓人來調查過她。”
聞言,謝書辭不禁瞟了眼他身邊面無表情的紫衣姑娘,“不會是她吧?”
紫息瞥了他一眼。
謝書辭對她有點陰影,下意識往后靠,挨著謝安的肩膀,“看我干嘛?”
紫息冷冷一笑,又收回了視線。
司空信見狀不由失笑,說:“她叫紫息,原形是……”
“原形?”謝書辭狐疑地看過去,這人還有什麼原形?
察覺到謝書辭的視線,紫息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書辭,紅唇微張,舌頭像信子一般往外吐了一下,眼眸忽然變成紫色的豎瞳,謝書辭惶恐地睜大眼睛,大叫一聲。
“臥槽!”
他被嚇得一激靈,身體不受控制地往謝安身上鉆。
謝安扔下手里的大王,接住謝書辭受到驚嚇的身體,無聲輕撫著。
“嗷……”
什麼嘛。
“蛇、蛇……”
謝書辭人生里怕的事情非常多,怕死人、怕鬼……可那些怕的東西,離他都非常遙遠,所以有點不切實際的感覺,可獨獨蛇這種生物,是謝書辭一想起來都會頭皮發麻的程度。
紫息撇下嘴角,將頭轉了回去。
柳大壯大笑兩聲,走到謝書辭身邊,用手重重拍了他兩下,“謝兄,就你這膽量,還是別跟著我們瞎摻和了。
”
謝書辭被他兩巴掌拍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翻了個白眼道:“你當我是塊兒石頭啊!”
“石頭?你就是塊兒豆腐,老子一拍你就碎了。”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這麼壯?你那拳頭比我臉還大了。”
“你嫉妒?”
“我呸!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沒人喜歡?”
柳大壯努嘴,“說得跟你有人喜歡似的?誰看得上你這種細皮嫩肉的男人?”
司空信往謝安臉上看了一眼,后
者神色淺淺,牽著白馬,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我沒人喜歡?你可拉倒吧。我是誰?我可是b站吳彥祖,喜歡我的人從這里排到法國,我謝小辭……”
說到這里,謝書辭忽然停了一下,轉而道:“我謝書辭流連花叢多年,從來是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的!”
柳大壯不以為意,“丑八怪才會喜歡丑八怪。”
司空信:“……”
你他娘可閉嘴吧。
離開天竺城的一路上,謝書辭一邊擼著大王,一邊和司空信兩人聊天,好不輕松自在,正好謝安也不大愛說話,以前正愁無聊呢。
聽司空信說,淮州與天竺城約莫有半月的路程,途中還會經過幾個州,路過的時候可以稍作休息。
離開天竺城后,在路上行走了兩日。
這兩日謝書辭同謝安交談的機會屈指可數,就算夜間休息,和謝安坐在一起,他都會往柳大壯身上靠一些,不過除此之外,倒和以前沒什麼分別。
這天夜里,五人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田地里蟬鳴四起,夜空繁星點綴。
謝書辭四人靠坐在大樹上,看著夜空,紫息姑娘化成原形盤在樹枝上。
謝書辭突發奇想問道:“你們浮屠境里也有天空嗎?”
“有。”
“廢話。”
“哦。”謝書辭怔怔地點了下頭,心思卻仿佛不在這上面。
“困了?”
聽見謝書辭無精打采的聲音,謝安問道。
謝書辭望著浩瀚天空,心中忽然沒什麼歸屬感,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