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聽見無人回應,謝書辭悄悄抬頭看了一眼。
洛仙玉靠坐在床頭,目光怔怔地看著謝書辭,蒼白的臉上充滿了和小仙蘭一樣的迷茫,或許覺得眼下發生的事非常不真實,遲疑了許久,像是害怕自己聽錯了,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謝公子,你真的要將丹藥賣給我?”
“我……可以便宜一點賣給你們。”
謝書辭的小荷包已經經不起他慷慨解囊了,至少要抵他一個月俸祿吧。
誰知洛仙玉一聽,眼淚無聲地從腮邊滑落。
小仙蘭直接兩三步上前,跪在了謝書辭面前,猛地磕了兩個頭,“小辭哥哥謝謝你!謝謝你!”
她顫抖著聲線,“謝謝你愿意把丹藥賣給我們……謝謝你……”
謝書辭被她嚇了一大跳,發現這小丫頭磕得特別實誠,額頭已經紅了一大片,謝書辭連忙扶起她的胳膊,“哎!你這是干什麼?”
他剛架住小仙蘭,榻上的洛仙玉也要來湊個熱鬧,掀開被子在小憐的攙扶下向謝書辭走了過來。
“哎,別……”
洛仙玉卻一臉堅決,和小仙蘭并排跪了下來。
“小女洛仙玉,叩謝——公子救命之恩。”
“別……”
謝書辭想去攔,卻被身后的謝安拉了回去。
謝安神色冷淡,似乎覺得謝書辭應該受她這一拜。
小憐也道:“讓她叩吧,你確實救了她的命。”
謝書辭沒辦法,只好硬生生地受了她們這一拜。
身體一個起伏間,洛仙玉便忍不住低咳起來。
謝書辭和小憐忙將她扶了起來,坐回榻邊。
小仙蘭看著謝書辭還想說什麼,謝書辭趕緊伸手打住,“別說了,都別說了,再說我后悔了啊!”
聞言,小仙蘭只好閉上嘴,兩眼淚汪汪地看著謝書辭,表達她心中的感激之情。
謝書辭打開小佩囊,在里面搗鼓了一陣,拿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打開塞子看了一下,是愈合丹沒錯。
他借用小憐的手帕,倒出其中一顆,遞給洛仙玉。
洛仙玉接過卻并未服用,而是對小仙蘭道:“仙蘭,把我的令牌拿過來。”
“是。”
小仙蘭從一旁柜子中取出一枚白玉制成的令牌,正面寫著“仙玉”二字。
洛仙玉接過令牌,將它遞給謝書辭,并道:“謝公子,這枚令牌是我一生的積蓄,我本打算死后將它留給仙蘭,你救了我的命,我深知一顆極品丹藥有多珍貴,我這點微薄的積蓄,還請你笑納。”
“這……”謝書辭由猶豫起來,這令牌是人家當這麼久花魁所有的積蓄,這謝書辭怎麼好意思收啊。
見狀,小憐解釋道:“莞花樓并非只有天竺城內一家,拿著這枚令牌,你可以在修真界任何地界的莞花樓兌換銀兩。不僅如此,這枚令牌還包含了莞花樓四成盈利,但是與極品丹藥的價值相比,遠遠不夠,你收下吧,讓她安心些,你若是不收,她怕不會服用丹藥。”
聽了小憐的話,謝書辭不由地接了出來。
這修真界的人怎麼回事?怎麼都喜歡送令牌呢?謝書辭兜里的令牌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四枚了!
見謝書辭接了過去,洛仙玉松了一口氣,這才將丹藥吃了下去。
小憐道:“仙玉的身體不比修道之人,極品愈合丹雖可以修復她體內的病癥,其中蘊含的靈力以她的身體難以消化,你們先離開吧,我留下來替她疏通經脈。
”
聞言 ,謝書辭三人陸續離開了房間。
走到門外,回身關上房門時,謝安突然開口:“她是有意為之。”
“誰?”謝書辭和小仙蘭疑惑地看向他。
“小憐姐姐?”
“嗯。”謝安道。
“那日她早已發現房中藏匿著其他人,故意與洛仙玉談論丹藥的事,其實是想說給你聽。”
“那日?”謝書辭懵了一下,“哪一日?”
謝安神色頓了片刻,垂下眼簾,道:“你喝醉那日。”
“哦,我不記得了。”謝書辭波瀾不驚道。
“小憐姐姐是故意的……”小仙蘭呢喃道。
“她知道你的身份,亦知道你和洛仙玉不過萍水相逢,卻愿意贈予她們聚靈丹,故而以此為試探,賭你會不會心軟。”
聽他說了一通,謝書辭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里面的彎彎繞繞他不是想的很明白,不過,他不用為錢發愁,洛仙玉也不用死,兩全其美的事,他就懶得想明白了。
謝書辭就是這樣,目光短淺,能看到的只有眼前那一點,他分不清真正的是與非,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謝書辭沒太在意,讓小仙蘭回房間之后,他領著謝安和大王往房間方向走。
一邊在心里琢磨,天竺城是一座商業大城,天竺城就是商業大城里的龍頭商業,洛仙玉是龍頭商業里的頭牌,她的積蓄加上天竺城四成的盈利,應該足夠謝書辭吃幾輩子了。
拿著手里輕飄飄的令牌,謝書辭對于忽然暴富這件事沒什麼真實感,他實在沒想到啊,就這麼隨意地解決了自己的一樁心事。
他有錢了!
謝書辭拿起令牌放到嘴邊想咬一口,張開嘴又停下來了,嘟囔道:“別給咬壞了。
”
他現在有錢了,還是靠師兄弟們給的東西,什麼時候回去看看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