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殺戮道……
謝安轉過身,周身的戾氣翻騰成一團黑色濃霧,霧中夾雜著血色絲線。
他雙目陰邪不已,嘴角咧開,“你是說,我會為情所困?”
司空信臉色煞白,雙腿發軟,險些站不住身子。
“我不殺你,是你暫時還有活下去的必要,遲早有一日,你會死在我手里,不必著急。”
這道洶涌的殺意擠壓著他的內臟,司空信頂著巨大的壓力用靈力護住自己的心脈,額頭冷汗滑落,臉上已無半點顏色,他咬緊了牙關,說:“謝書辭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他修成了識海,你的殺意會被他發現的,你應該……不想他知道你的身份吧……”
司空信萬萬沒想到,在元氣大傷之后,蕭尋竟能從頭到尾完全壓制自己,他的修為恐怕比兄長還要高上不少!
謝安靜靜看著他,周身翻涌的戾氣漸漸平息了下去。
他瞬間恢復成了平日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那一瞬澎湃的殺意并不存在,只是抬起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司空信,說道:“記住我說的話,仙門大選我會出現。”
司空信不
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明白。”
他話音剛落,兩人均感到不遠處有道氣息靠近。
司空信抹掉嘴角的鮮血,說道:“你走吧,我并不想和你作對。”
笑話,雖說蕭家對外宣稱將蕭尋逐出家門,可浮屠境誰不知道,像蕭尋這樣的天才之輩,即使修了殺戮道他們也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蕭尋如今的修為,浮屠境中怕是鮮有對手了。
謝安并未應答,寬袖一掀,窗戶砰的一聲打開,下一刻,他已消失在了原地。
司空信長舒了一口氣,算了,以后還是不要找死了,這蕭尋的性子,壓根不能用普通人來揣測,比司空業那廝還要難以捉摸。
再說了,他來修真界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蕭尋,何必自討苦吃呢。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敲響。
司空信直起身來,胸膛里傳來的疼痛讓他倒抽一口涼氣,他壓低聲音問:“何人?”
“奴家小憐。”
“有何事?”
“奴家隱約聽到房中有打斗聲,公子,可是發生了何事?”
司空信走上前將門打開,小憐看見房中的狼藉,一時間怔住了。
“這是……”
司空信扯了扯嘴角,“小憐姑娘別介意,方才遇到一位性情剛烈的佳人,折騰了我小半天。”
小憐:“……”
這得是性情多剛烈,才會將房間毀了個七七八八?
離開房間后,謝安來到此前謝書辭更換衣服的房間。
房中此時空無一人,他靠在門頁上,一口鮮血猝不及防地吐了出來。
“走火入魔?愚蠢,可笑!”
他擦干嘴角的血沫,眼神說不出的兇狠,走到被謝書辭掛在屏風的小佩囊前,取出了一顆愈合丹,服用下去。
謝書辭正在與女子對弈時,她忽地好像感知到了什麼,將大王扔給謝書辭,隨后消失在了林中。
謝書辭雖心中疑惑,卻擔心謝安的安危,不敢繼續追下去,轉頭和兩頭獅獸回了莞花樓。
“謝安?謝安?”
謝書辭跑進大堂,在人群中尋找起來,卻都沒有看見小瞎子的身影。
小仙蘭聽見謝書辭的聲音從回廊一邊小跑過來:“小辭哥哥!”
謝書辭著急地問道:“謝安呢?他人呢?”
小仙蘭眼中淚光閃爍,“不知道,小憐姐姐說他可能貝被人帶走了。
”
聞言,謝書辭牙關一緊,他看向懷里睡得香甜的大王,揪起它脖子上的毛晃了兩下,“醒醒!醒醒!”
“嗷……”
大王迷蒙地哼唧一聲,慢慢睜開眼睛。
“嗷?”
跌跌?
“帶我去找謝安,快點!”
大王睡眼朦朧看向跌跌,卻看到跌跌紅紅的眼眶,瞬間清醒了過來。
“嗷?嗷!”
跌跌?誰欺負跌跌了?
“帶我去找謝安!”
感受到謝書辭聲音中的焦急,大王嗷的叫了一聲,直接變回了原形,屈下腿將謝書辭駝在背上。
隨后便尋著謝安的氣味一步躍上閣樓,連連穿破幾道房門之后,停在了一道門外。
“嗷!”
大王兩爪向前一抓,木門瞬間四分五裂,謝書辭抬眸看去,神情頓時僵在了臉上。
只見,在一堆琳瑯滿目的衣物前,小瞎子好端端地坐在桌邊,一手撐著腦袋,側目看著門口,瞳孔依舊空洞無神。
謝書辭一愣,不、不是……
“你沒事?”謝書辭狐疑地從大王背上跳下來。
大王也變成一只小狗,跟在謝書辭身后走了進去。
小瞎子坐直身體,目露困惑,“我?”
“是、是啊。”謝書辭走到小瞎子面前,上下將他打量一圈,確實沒什麼異樣,便解釋道:“剛才我去追大王,那個女人故意將我引過去,好像是她的什麼主人,想對你做什麼。”
謝安愣了愣,說:“這麼說來,適才確實有一人攔住我的去路,聽聲音,像是在山中說驚羽鳥不會歸巢的那位。”
“他?”謝書辭瞪起眼睛,“那個紈绔?他跟你說什麼了?”
謝安道:“他說希望我與他一同離開,我拒絕了。”
“拒絕得好!下次記得聽見他的聲音轉身就走明白嗎?”
靠!原來是那個逼,他還以為是誰呢!那人一看就對小瞎子圖謀不軌,這回讓女人支開自己,說不定就是想偷偷把小瞎子帶走!太可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