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憐神色復雜道。
其實用“看”這個詞并不準確,和她人靈識相通并不能讓她真正看到世間的顏色,而是感受到別人對這個世界的顏色的認知。而且,每個人對于顏色的感知是不同的。
無論如何,這對洛仙蘭來說,是個極其難得的機會。
洛仙玉沉默了許久,在緩緩行駛的馬車中 ,她忽然跪起,朝謝書辭磕了一個頭。
“哎!別!”謝書辭忙上前阻止了她的動作,“別,姐姐,你這樣我害怕。”
洛仙玉卻垂著眸子,眼角發紅,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謝公子,你是仙蘭的大恩人,我替她向你磕頭……”
“不、別!真不用!”謝書辭哪能讓人家給她磕頭啊,架著她的肩膀說什麼都不讓她動,“你、你就當小仙蘭是我的第一個實驗品……額,就是試藥的,你就當她是給我試藥的。”
“謝公子。”洛仙玉抬起一雙眸子,眼中淚光閃爍,“我……”
“行了。”小憐及時打斷了她的話,“實在想要報答,你以身相許算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謝書辭:“……”
她本是隨口一說,洛仙玉卻仿佛當了真,她目光堅定地看著謝書辭,擲地有聲道:“謝公子,如果你不嫌棄,仙玉愿……”
馬車外,牽著仙鶴的謝安忽然駐足,回頭看去。
他眉心微皺,心情似乎并不美好。
“謝安哥哥?”洛仙蘭疑惑地看著他。
“別啊姐姐!我已經決定封心鎖愛再也不被人世間情情愛愛所束縛,你可千萬別這樣,兩顆下品丹藥真的不至于。”謝書辭忙道。
洛仙玉卻長睫一垂,“謝公子,你可是嫌我命不久矣?”
“不……”謝書辭無可奈何,“我真沒那個心思。”
然而小憐在一旁,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謝書辭怕她倆把這個問題繼續下去,即使轉移了話題。
“一顆聚靈丹是給小仙蘭的,另一顆,我想送給你。”
“送給我?”洛仙玉眉頭一皺,似乎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嗯。”謝書辭點了點頭,見她們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就退回了原位,“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向小仙蘭開口,就吃下聚靈丹,和小仙蘭靈識相通,你不需要向她說明什麼,她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洛仙玉呆怔地看著手帕上兩顆外表并不平整的丹藥,神色顯得有些迷茫。
和仙蘭靈識相通……自己就不用再向她開口……
小憐則靠回車壁,慵懶地搖著蒲扇,笑嘆道:“不愧是丹修啊,想得果真仔細。”
見洛仙玉呆滯的模樣,謝書辭估摸她還得考慮半晌,于是說:“我只是把它交給你,吃與不吃都在你。但是我希望小仙蘭不會是最后一個知道你病情的人。”
說完,謝書辭就推開門跳了下去。
馬車行駛的速度非常緩慢,謝書辭穩穩落地。
“小辭哥哥,你與姐姐說了什麼?”洛仙蘭好奇地問。
“能說什麼啊,我這不是想和花魁姑娘多聊兩句嗎。”謝書辭打趣道。
謝書辭本是隨口一說,結果看見大王回頭朝他使了眼色,讓他注意前面的小瞎子。
謝書辭狐疑地朝前看去,小瞎子牽著仙鶴腳步緩緩似乎并沒什麼不對。
又怎麼了?
謝書辭心里嘀咕著,加快步伐走到謝安身邊,“小瞎子?”
謝安抿了抿唇,“嗯。”
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啊。
謝書辭回頭看了眼大王,后者朝他吐了吐舌頭,謝書辭半信半疑地轉回來,繼續搭話:“呀,這桃枝你還留著呢?”
謝安嘴角一沉,“不可以?”
“沒有,可以可以。”謝書辭用手戳了戳桃花,納悶道:“這都一天了,它們怎麼還沒焉兒?”
“嗷!”
窩知道!它喝了香香的血,不會焉噠!
“不知。”謝安神色淡漠道。
“沒事,你掛著挺好的。”
“焉了就扔。”
那表情,那語氣,要多不在意就多不在意,要多絕情就有多絕情。
大王:“嗷!”
呵。
“行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不把他送的鈴鐺丟了就行。
見謝安并無不對的地方,謝書辭緩緩落后他幾步,走在大王旁邊,揪了揪它脖子上的毛,“別瞎說。”
“嗷?”
寶寶什麼也沒說吖。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驚羽山腳下。
與天竺城不同的是,驚羽山上,什麼都沒有。
一眼望去,無數光禿禿的樹枝立于地面,除了土壤和樹枝的棕色,驚羽山上只零星地生長著一些青草,從外觀上來看,這就像一座干旱的荒山,寸草不生。
“這就是驚羽鳥的出生地?看起來太貧瘠了吧?”
比謝書辭的下品丹藥還要磕磣的感覺。
小憐一條雪臂搭在馬車窗口上,懶洋洋地說:“驚羽山是天竺城最盛大的一處美景,當驚羽花盛開時,如同沐浴在翻騰的火海之中,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畫面,恢宏,美麗,振奮人心。”
謝書辭望著眼前光禿禿的山峰,實在無法把這里和小憐描述的美景聯系起來。
主要是那些驚羽樹,長的跟他以前見過的枯死的樹一樣,怎麼看都像是因土地太干旱被曬死了。
不過嘛,這個世界的存在就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管他的,反正來都來了。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山頂。
洛仙玉等人在護送下前往山頂的看臺,看到矗立在石壁之上,低頭俯瞰,可以縱覽整個驚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