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安無奈地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等蝴蝶飛去,謝安不著痕跡地松了一口氣。
興許是鮮少看見謝安這副模樣,謝書辭想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不懷好意地撞了撞他的肩膀,“喂,謝安,你不會害怕這種昆蟲類的小東西吧?”
“嗷?”
大王聽后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它感覺爹爹對這個人類的誤解有點深吖。
這個人類怕什麼?怕不小心弄死它了嘛?
爹爹你清醒清醒呀。
“沒有。”謝安道。
“是嗎?怕就說嘛,沒什麼大不……我去!”謝書辭話音未落,后方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一個人,在人群中橫沖直撞的,撞得謝書辭一趔趄,扶著謝安的肩膀才沒栽到他身上去。
“誰啊?”謝書辭擰緊眉頭,回頭看去。
那人佝僂著身子穿梭在人群中,看不清模樣。
后方幾個彪形大漢追了上來,謝書辭躲避不及,被謝安一把扣住腰,旋了個身子,堪堪避開幾人。
“他娘的,又讓這傻子鉆了空子!”其中一人怒罵道。
“這回讓我逮到他,我非活活打死他不可!”
謝安蹙著眉頭,神情有些不悅。
謝書辭落地后,越過謝安的肩膀朝前看去,那幾個大漢見傻子身影消失在人群中,直接兩步蹬墻跳上屋頂,站在高處往下方看了一眼,立刻指著下面:“他在那兒!”
其他大漢一見,紛紛朝那里涌了過去。
不多時,前方響起了謾罵與唏噓聲。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謝書辭正好奇地伸長脖子,就聽見身后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哦,好。”謝書辭回頭看了一眼,立刻將路讓開。
“多謝。”小姑娘約莫十一二歲,雖年紀輕輕,卻已有傾城之貌,她頗為沉穩地朝謝書辭道謝,隨后急匆匆地離開了。
小姑娘穿著一身雪青色長裙,滿頭青絲被一根簪花固定,她雖想極力保持儀態萬方,但仍看得出氣息不穩,腳步匆匆。
“住手!”
走到那群大漢身后,小姑娘攥緊裙邊,聲音顫抖地喊停了眾人。
“走,我們去看看。”
謝書辭抱起大王,丟進謝安懷里,和其他路人一起圍了過去,看熱鬧。
聽見她的聲音,幾位大漢停下了拳打腳踢的動作,紛紛回過頭來。
謝書辭趁機往地上看了一眼,那個撞了他的傻子正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明明被一堆人毆打,卻一聲也不吭。
“仙蘭姑娘,這件事與你無關,他這是第四次到我店里偷萱草香,要是不把他打怕了,他下一次還敢來!”一位大漢道。
小姑娘往地上看了一眼,神情有些難以掩飾的擔憂,對大漢道:“他是傻子,打不怕的,你們打了他,他下回還是會去偷。”
大漢一聽,立馬瞪起雙眼,“那我就剁了他的雙手雙腳!讓他再敢……”
“他偷了你多少東西?我替他付錢。”“這……仙蘭姑娘,你這是干什麼?”
小姑娘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取出一錠銀子來,遞給大漢,說:“他是我的朋友,以后他再找你們拿萱草香,你給他便是。”
一見銀子,大漢立馬笑開了花,點頭哈腰地接了過來。
“原來他是仙蘭姑娘的朋友啊,誤會,實在是誤會!”
看到這里,謝書辭碰了碰旁邊的路人,問道:“萱草香是什麼啊?”
“你不是天竺城的人吧?那是一種常見的香料。”
這時,路人道:“萱草香不算是什麼難以制成的香料,仙蘭姑娘一出手就是五十兩,他怎麼敢收啊!”
“那地上的傻子是什麼人啊?”謝書辭問道。
“不清楚,好像沒怎麼見過。”
“你們走吧。”仙蘭姑娘道。
“好嘞,兄弟們,走了,回頭請大家吃燒酒!”
等幾位大漢離去,來往的路人便也散了。
仙蘭姑娘走到傻子身邊,她神情復雜,蹲下。身碰了碰傻子肩膀,嘆息道:“你傻不傻,拿到萱草香有何用?她不會再回來了。”
傻子不知道聽懂她的話沒有,慢慢將抱著腦袋的手放了下來,他的手心里緊緊攥著一個皺巴巴小香包,對于身上的傷痕和污漬看也不看,用手小心翼翼地撫平香包上的褶皺,一下接著一下,不知疼痛和疲憊。
仙蘭姑娘見狀,俯下身去扶他的胳膊,想將他從地上立起來,可她力氣實在太小,對方又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自然是沒什麼作用。
“起來,我帶你去醫館。”
傻子蓬頭垢面下的雙眼,卻只是緊緊看著手中小小的香包,一點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我幫你吧。”
謝書辭實在看不下去她一個小姑娘白費力氣,于是上前說道。
仙蘭姑娘愣了一下,抬頭看向謝書辭,謝書辭朝她和善地笑了一下。
“多謝。”仙蘭姑娘朝他點了下頭。
謝書辭架住男人的胳膊,好在男人并未掙扎,輕松地就被他提了起來。
怕男人壓壞謝書辭那個小身板,仙蘭姑娘立刻扶住了男人的另一邊手臂。
謝書辭見后不得不覺得佩服,這傻子身上又臟又臭,她一個穿得干干凈凈的小姑娘也不嫌棄。
謝書辭將傻子架到一旁坐著,問仙蘭姑娘:“你要送他去醫館嗎?”
仙蘭姑娘有些為難,皺起一雙眉頭,朝謝書辭拱手道:“他不會跟我去醫館,公子,能否麻煩你在此地稍等片刻,幫我看著他,我去買點藥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