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改變陣法?”
“對。”
鄧風鳴帶著弟子忙了一通,隨后回到赫連家主面前,“家主,請打開伏龍陣法。”
赫連家主遲疑地點了下頭,走上前,雙手結印,一縷白色的靈力連接到陣法中心,一瞬間,眾人腳底發出一陣顫動,似是有什麼東西即將從地里爬起來。
眾人屏住呼吸,周圍靜謐無聲。
隨著靈力洶涌,狂風大作,一個渾身散發著金芒的法器從地心緩緩升空。
赫連家主神情嚴肅,兩指一翻,法器也跟著向下一扣,一道金芒連接起地面的石陣,一塊接一塊的串聯起來,發出耀眼的白光。
“這是?”
“這是什麼陣?”
鄧風鳴改變了石陣,當陣法連接起來的那一刻,出現的并不是傳說中祥瑞的伏龍之陣。
“這是什麼陣法?竟將伏龍陣徹底顛倒過來了?”
“祥瑞之陣被顛倒……”
謝書辭隱隱約約從陣法中感覺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驚訝地發現地面的陣法由原來的白光轉變成了一團黑漆漆的霧氣,霧氣里似乎還在不斷翻涌著血絲一樣的東西。
謝書辭不由自主地抓緊謝安的衣服,他只覺得陣法中充滿了邪惡的氣息,仿佛籠罩著死亡,讓他后背發涼。
其他修士臉色瞬變,眼神齊刷刷地看向鄧風鳴,質問道:“你做了什麼?”
鄧風鳴神色鎮定自若,對眾人道:“請大家稍安勿躁,稍等片刻。”
當他抬頭看向謝安的方向時,卻發現那人嘴角上揚,神情在黑色霧氣的襯托下顯得十分邪肆。
“這是什麼……好可怕。”
謝書辭從未如此深刻地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他白著一張臉,緊緊靠在謝安身上,想通過他的體溫來讓自己安心一些。
周圍的風吹得越來越強烈,謝書辭幾乎睜不開眼睛,他努力抬頭去看謝安,眼前卻被墨發遮擋,看得并不十分清楚。
謝安的雙瞳仿佛是深不見底的黑洞,里面深邃神秘,充滿了各種危險可怕的東西。
那一刻,謝書辭的心臟好似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他和謝安的距離一瞬間被拉開,好像他從來都沒真正靠近過這個人般。
那一瞬間,謝書辭感覺到了恐懼,單純針對于謝安的恐懼。
他抵住謝安的肩膀,想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內心的恐懼讓他下意識想遠離謝安。
可就在這時,謝安垂下眸子,一手箍住他的腰身,強硬地將謝書辭按進自己的懷中。
他知道謝書辭害怕,不知抱著什麼心態,仍舊謝書辭抱在懷里。
兩人腰間懸掛的鈴鐺糾纏在了一起,隨著疾風而動,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謝安用手輕撫著謝書辭的后背,下顎輕抵在他的頭頂,神色說不出平靜,而在平靜之中,又透著幾分若有所思。
“小瞎子?”謝書辭趴在他的肩頭,輕聲喚道。
似乎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他安心一些。
謝安的手停在他的后頸上,回應似的敲了兩下。
謝書辭頓時松了一口氣,小瞎子還是小瞎子。
“這到底是什麼?”謝書辭看向楚歸意二人,問道。
楚歸意也被這邪惡的力量震懾到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聞言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謝安拉過他的一只手,在掌心寫道:“伏魔陣。”
“伏魔陣?”謝書辭低呼道。
他的聲音傳到了楚歸意耳朵里,楚歸意神色一青,面露不可思議,說:“伏魔陣與伏龍陣是兩個極端,前者代表邪惡,后者代表祥瑞,前者聚天地邪惡之氣,后者聚天地祥瑞之氣。
若真是伏魔陣,鄧風鳴是想借它逼兇手現身?”
合歡宗幾位長老也認出了伏魔陣,臉色凝重無比。伏魔陣可以吸取修士身上的邪惡之氣,兇手殺害合歡宗十二名弟子,身上邪氣未散,在此陣下必定會現行。
鄧風鳴志在必得地看著謝安,一旦謝安身上有邪氣冒出,他便可以與其他人合力將他誅殺,根本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謝安此時安靜地站在謝書辭身邊,或是察覺到鄧風鳴的視線,他輕微抬起頭,竟朝鄧風鳴展顏一笑。
鄧風鳴心頭一震,心中不禁有些慌亂,擔心是自己算錯了哪一環。
當伏魔陣完全成型時,他再看向謝安,后者神色依舊平淡,沒有絲毫受到影響的跡象。
當眾人注意力都在伏魔陣上時,赫連家主卻是臉色突變,回身一掌便將赫連諸打出了陣法。
赫連諸沒有防備重重挨了一掌,后背撞像巖石,“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跪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迷茫地看向赫連家主,“家主,你為何……”
其他人亦被這個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
只見赫連家主臉色難看無比,不顧眾人疑惑的目光,指著赫連諸道:“滾回去!”
“發生了何事?”
“赫連家主這般為何?”
地面的伏魔陣法正在不斷擴大,鄧風鳴看了看面不改色的謝安,又看向臉色難看至極的赫連家主,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蕭尋是故意的!
故意引誘自己來到落坊城、故意現身、故意來到赫連氏,故意讓他開啟逍遙門弟子才能開啟的伏魔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