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259章

  只是這次幾個雁州舉子說起皇帝與雁王早年在雁州種種作為時,卻有兩個并州來的舉子不服氣地嘲諷了一句“不過以色侍人狐媚惑主罷了”。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這酒樓大堂里,哪桌說句話其他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那舉子說的雁州之事,本就有不少人好奇正豎著耳朵聽呢。

  這兩個并州舉子的話一說完,當即就有鄴京周邊郡縣的舉子不服氣,氣憤地起身指責他們為“白眼狼”。那率先說起的幾個雁州舉子也都氣憤不已,說話也更粗俗些,先是列數皇帝與雁王仁政,最后毫不客氣地罵他們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

  新帝登基已有半年,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對他不立后不納后宮獨寵雁王之舉頗有微詞,但自雁王參政,又做了不少于民有利之事后,“狐媚惑主”的說法便漸漸銷聲匿跡了。這半年時間里,就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皇帝重情,是當真愛重雁王。而雁王更是沒有留一點把柄給御史抓,所作所為皆無可指摘,就是朝堂上的官員們對他也漸漸信服。對于他們之間的事已經少有人置喙,反倒是民間話本戲折子傳頌的越來越多。

  眼下忽然又聽到這“狐媚惑主”的說法,眾人可不就得炸鍋了。

  不只是那起頭的幾個雁州舉子,就連不少鄴京百姓也跟著指責起來。兩個并州舉子沒想到一句話引出這麼多人指責,也又是氣憤又是羞惱:“若不是狐媚惑人,你們怎麼都護著他?一個男人不清不楚地出入后宮,可不是以色侍人?再說這話也不是我們說出來的,并州百姓都這麼說,你們若是不服,倒是去并州尋人辯去,眼下不過就是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們二人罷了!”

  他二人說完,又有另一個并州舉子忍不住出聲辯駁道:“他們說得也不算錯,而且你們所說的什麼免賦稅建善堂……咱們可沒見過,反倒是上頭又新加了不少名目,說是陛下要為雁王建行宮別苑呢。

  酒樓大堂吵得不可開交,太常寺少卿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眉頭緊皺就要轉身去尋安長卿。只是還沒等他去尋人,就聽一道清冽嗓音從背后傳來:“并州加收賦稅,要為雁王建行宮別苑?此事可當真?”

  鬧哄哄的大堂靜了一靜,眾人下意識朝著出聲源頭看去,只見一個高挑俊秀的年輕人緩步從雅間出來,雖只穿了一身并不名貴的月白長袍,周身亦無多余贅飾,但那氣度光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大堂里也有人認出了安長卿,但見他眉目冷凝,竟沒敢出聲。

  安長卿本是聽見外面吵鬧不休,以為出了事來一探究竟,卻不想正聽到了那舉子的話。他走到剛才說話的那名并州舉子的面前,又重復了一遍:“你們方才所說,可是真話?若是虛言妄語,恐會影響你們前途。”

  那并州舉子為他氣勢所攝,一時呆愣地沒出聲。倒是被他出言相幫的舉子道:“他說得沒錯,我們那兒征稅的官兵也是這麼說的,說是陛下為美色所迷,要加征賦稅修建行宮……”舉子說到這里紅了眼眶:“我家中貧寒,父母親為我攢下的盤纏全被強征了去,如今這趕考的銀兩,還是全村籌借的。若是不信,你們盡可去尋其他并州舉子求證!”

  安長卿眉頭微蹙,難怪這些并州舉子怨氣這麼大。他緩和了神色,向他解釋道:“陛下登基之始,便下令免除三年田稅,從未加征過賦稅。加征賦稅修建行宮實屬無稽之談,我會將此事上奏陛下,著人去并州核實查證。

  那舉子大概沒想到他三兩句話就要上報陛下,頓時便有些害怕了,遲疑道:“敢問閣下是何人?”

  安長卿眉眼間不見怒色,溫和道:“鄙姓安,名長卿,正是你們方才所談論的雁王。”

  周圍頓時好一陣竊竊私語,有不少舉子還從未見過雁王真容,此時恨不得現場畫幅肖像,日后好拿出來給旁人吹噓。只有那幾個并州舉子一瞬間白了臉,顫抖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他們的話可謂大逆不道,便是雁王發怒要發落了他們也是足夠的。

  只是沒等他們認錯求饒,就聽安長卿又道:“后日便是會考,太常寺卿惜才,特奏請將鄴京內外善堂騰出部分來給諸位學子落腳。此事今日便會著人加緊去辦。會試在即,諸位當靜心備考,莫要為雜事起了爭端,誤了自身學業。”

  說完又看向那三名呆若木雞的舉子,溫聲道:“并州之事朝廷會查證,若當真有此事,朝廷會還你們一個公道。你們當下只管安心備考便是。”

  話罷,朝大堂眾人拱了拱手,便隨太常寺少卿一同離開。

  他走之后,勉強壓住的議論聲轟然炸開,許多第一次見到雁王真容的舉子都十分震驚:“想不到雁王竟是如此風華氣度……那些坊間話本竟未寫出雁王二成風采!”

猜你喜歡

分享

分享導語
複製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