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170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蕭止戈到達雍州后,看了謝陵整理的公文函件,將這群人叫來論功行賞,徹底安了他們心。之后便將雍州諸事分派給這些將領。

  至此雍州事務全部收尾,正月二十五,蕭止戈帶著兩萬雁州軍,押送一干罪犯和證據,回京復命。

  *

  抵達鄴京時已是二月里。春風化雪,萬物回春。兩萬雁州軍駐扎在鄴京城外百里處。北戰王蕭止戈帶一百親兵,親自押送罪犯亂民回城。

  這日朝堂之上,安慶帝高坐寶座,不時有沉悶的咳嗽聲傳來。

  “宣北戰王。”不過小半年,他又蒼老不少,連說話的聲音都透著有氣無力。

  身側太監尖聲傳唱,一個接一個,一聲接著一聲,一直傳到了大殿外去。

  將長槍交予伺候宮人,蕭止戈又卸下戰甲,才大步往大殿走去。

  殿內朝臣分成兩列,中間是鋪著暗金龍紋毯的走道,蕭止戈大步踏入,面上淡定沉著,一眾朝臣暗暗打量他,驀然驚覺,北戰王自成親又去了雁州之后,眉眼間戾氣漸淡,竟然隱隱有了天子氣度。

  不說太子和三皇子,就是穩坐龍座的安慶帝年輕時,也不及這個兒子。

  站在前列的御史大夫季安民亦是暗暗點頭,其他人或許沒有察覺,但他卻發現了,蕭止戈這通身暴戾收斂起來后,越發像中年時的太祖皇帝。

  一柄出鞘無回,嗜殺成性的利刃并不會叫人畏懼。但當這柄利刃有了自己的意志,懂得收斂鋒芒時,才是該提起戒備時。

  坐在寶座之上的安慶帝瞇起眼,看著這個越發陌生的兒子,努力挺直了脊背,穩住虛弱的聲音道:“老二這次做得很好。

  蕭止戈單膝跪地行禮:“僥幸沒叫父皇失望。”

  安慶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一雙眼如同垂死的惡獸,緊緊盯著蕭止戈,夸贊之后,便是問罪:“你雖平亂有功,但朕亦收到不少彈劾,自己看吧。”

  話落,他身邊的大太監便捧著一摞彈劾的折子遞到他跟前。

  蕭止戈不用翻都知道上面寫了些什麼。不管是左丘還是康弘,背后都靠著大樹。他直接將人殺了,必定有人要問罪的。更何況京中不少世家大族,還要靠著南邊的豪強地主年年上供維持體面風光,現在這割肉放血的豬被他直接宰了不說,還剮了層皮下來。想也知道這些人背地里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

  裝模作樣地翻了翻,蕭止戈便將折子扔到了一邊去,沉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左丘臨陣脫逃,棄慶州百姓于不顧,枉為一城主將,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至于康弘,他豢養私兵,勾結煽動流民起義,意圖謀反,人證物證俱在。他畏罪自盡,與兒臣何干?”

  說完又道:“康弘雖已自盡,但一干從犯已押送上京,其中案件也有諸多疑點,為防朝中有康弘之黨羽,兒臣愿與大理寺卿聯手徹查此事,絕不姑息!”

  康弘乃是大柱國薛豈直系部將,與禹州舒聆停均是薛豈左膀右臂。而薛豈正妻又是舒貴妃的親姑姑,這事并不是什麼秘密。蕭止戈明面上是要徹查此事,實際上是想借機威脅三皇子一黨閉嘴。

  畢竟康弘自己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偷梁換柱豢養私軍的。若是真要查下去,三皇子必定要被牽扯進來。

  經過慶州雍州一事,不管是太子還是三皇子,必定都恨毒了他。而眼見他在市井當中聲名鵲起,隱隱已經蓋過了二人,他們自然也生出了危機感來。

  雖然按理說蕭止戈娶了男妻,安慶帝絕不會讓他繼位,但無奈蕭止戈手握重兵,不得不警惕。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想來蕭止戈這一趟回鄴京,這兩方勢力都要暫時休戰,一致先參上蕭止戈一本,煞煞他的威風。

  只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蕭止戈早有應對之策,這不,一句話就叫三皇子一黨的人閉了嘴。而于和三皇子一黨爭斗多年的太子黨官員,下意識跟著踩上了一腳。亦紛紛附和徹查之說。

  這短暫形成的同盟,頃刻瓦解。

  安慶帝對徹查之事不置可否,朝政大事上他現在越來越力不從心,他更關心的是他自己的利益。一雙渾濁的眼睛盯住蕭止戈,安慶帝啞聲道:“此事交由大理寺卿處置,你就不必參與了。朕聽說……你抄了石家?石家乃大鄴世代巨賈,朕觀送回鄴京的金銀珍玩之數……以石家之巨富,應該遠不止此數吧?”

  石家的家財,這才是他最為關心的。

  要說石家這麼大塊肥肉放在那,朝廷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只是安慶帝又想要錢,又舍不下臉面不想背著罵名,雖然覬覦石家巨財,這些年卻也只能看著。

  聽說蕭止戈抄了石家時,他還難得覺得這個不討喜的二兒子辦了件討喜事,卻不想抄家充公的財產運進國庫后,安慶帝一看賬冊,既驚且怒。

  但他又不能明說自己覺得二兒子吞了石家之財,只能在朝堂上如此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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