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寵后》第71章

天家無情,她身為長公主、皇帝胞妹。完全沒有必要偏幫任何一個侄子。不管安慶帝的三個皇子是誰繼承了大統,她這個長公主都不會受妨害。

  就算舍不下權利,想要提前站隊。也不該是站目前毫無勝算的蕭止戈。

  安長卿心中幾番思量,卻也想不通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反而疑慮更深。

  “若是以后有機會,你會知道的。”長公主收斂了一瞬的軟弱,神色又重新堅毅起來:“不過,我倒是不希望有這一日……”

  她轉身看著遠處,隱約可見安慶帝的鑾駕已經往后宮來。而前朝的山呼萬歲聲一陣高過一陣,還未停歇……

  “罷了,他們回來了。你也去吧。”

  安長卿告罪后先行離開,臨走前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她表情越發恍惚迷離,叫人看不分明。

  ***

  祭祀先祖,百官朝賀。這一日的儀式異常繁瑣,等終于結束,眾人可以出宮時,已經過了午時。

  安長卿遠遠看見隊伍中的蕭止戈,便朝他笑了笑。等人走到近前,見他額頭微汗,悄聲問道:“是不是很累?”

  蕭止戈“嗯”了一聲。他體魄已經十分強健,但先是大半夜沒睡,而后又是祭祖又是朝拜,一整個上午下來,也累得夠嗆。

  “我也有點餓了。”安長卿跟他嘀嘀咕咕咬耳朵:“后宮的女人太難纏了,我都沒怎麼敢吃東西。”

  蕭止戈嘴角微翹,眼風掃過另一側的太子,身體轉了個方向正好擋住他的目光,附在安長卿耳邊低聲道:“回府再吃。”

  安長卿沒有察覺異常,笑著點點頭。跟他一同出宮。

  二人走后,太子目光才收回來,看向款款走來的太子妃:“叫你送的酒送出去了?”

  太子妃低眉斂目:“是。只是半路便被丟了出來。”

  “嘁,”太子眉頭微挑:“倒是有點骨氣。”

  “罷了。等將來……”他頓了頓,隱下了嘴邊的話:“……我要什麼沒有?”

  太子妃溫順地垂了頭:“殿下說的是。”

  ***

  回了王府,安長卿先叫廚房備了午膳。宮里實在規矩多,兩人應付了一上午,都沒有怎麼吃飯。現在便先填飽了肚子。

  等用過飯,安長卿又給府里的下人發了賞錢,最后才去清蕪院見余氏和安嫻鈺。去時就見周鶴嵐正搬著個小馬扎坐在院子外頭看書。

  安長卿疑惑看他道:“你在外面做什麼?”

  周鶴嵐道:“母親在里頭跟夫人還有小姐說話,我避嫌。就在外頭看看書。”

  今日出了太陽,外面倒也不冷,就是他這麼大一個人,搬著個小馬扎坐在外頭實在有些滑稽。

  安長卿失笑,想想安嫻鈺跟他差不多大歲數,確實要避避嫌,便歇了叫他進去心思,道:“那你在外頭坐著吧,我先進去了。”

  周鶴嵐眼睜睜看他進去了,將書一收,摸著下巴低聲咕噥:“竟然真不叫我一道,看來算盤打錯了……”

  安長卿邁步進去,周母果然在清蕪院里,正跟余氏一同說話。安嫻鈺則安靜坐在一邊聽她們說。

  安長卿將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給她們,又略坐了一會兒,便又去了前頭。出去的時候,門口卻沒有再見到周鶴嵐了。

  ……

  從清蕪院出來,安長卿便去了前院。

  他原想找王富貴問問初二各家拜帖年禮的事情,卻不料蕭止戈先尋來了。王富貴見狀識趣地退了出去,說待會兒再來。

  安長卿只得先放下正事:“王爺有事?”

  “今日是初一,長輩該給小輩壓歲錢。”蕭止戈道。

  安長卿滿頭霧水,沒弄明白他忽然說這個做什麼。

  蕭止戈卻是從袖中掏出一枚玉貔貅來。玉貔貅用金色長穗宮绦編好固定,那宮绦有些老舊,像是上了年頭的。

  “這是我滿月時,母妃親手編了給我的。說能驅邪避兇,轉禍為福。母妃過世后,父皇說她死得不吉,宮中一應物什都燒毀了,只有這玉貔貅一直被我戴著。便當做是母妃送你的。”

  蕭止戈難得話多了一回:“若是母妃看見你,也一定很歡喜。”

  安長卿接過來,玉貔貅入手溫潤細膩,顯然是常常被人把玩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王爺給我準備了新年禮,我卻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

  “王爺有什麼想要的嗎?”安長卿睜大眼睛認真看著他。

  蕭止戈目光一閃,沉吟片刻指著他腰間的雙魚玉佩道:“我見你常帶著這塊玉佩,不如便將這個送我吧。”

  安長卿低頭,抓起腰間玉佩摩挲了一下。這塊雙魚玉佩是娘親送他的十歲生辰禮,玉質不算好,卻是娘親一直貼身帶著的,據說是父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后來給了他,從十歲至今,他從不離身地待了八年。

  蕭止戈見他低頭不語,以為他是不舍得,又或者說……不舍得送他玉佩的那個人。

  抿了抿唇,蕭止戈臉色沉了沉:“若是你不舍得,便罷了。”

  安長卿只是出了一下神,見他誤會,連忙將玉佩取下來放進他手心,笑道:“倒沒有不舍得,只是我這塊玉可比不上王爺的,王爺別覺得吃虧了。”

  蕭止戈垂眸看著那塊玉,陰沉的面色又轉了晴,連聲音都帶了笑意,道:“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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