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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304章

  開什麼玩笑,必須阻止!

  一大早上眾人察覺到陸大人脖子上的痕跡后,就沒敢再多看一眼,要是給小殿下點破了,晚上陛下進不了陸大人的房間,他們輕松悠哉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陸清則思來想去,也沒感到有什麼不妥,便干脆沒放在心上,趁著寧斯越去吃東西,回屋里換了下衣裳。

  下面的人知道他一會兒要出去,送上來的是件圓領袍服。

  陸清則:“……”

  外面天也不冷吧?

  寧倦的吩咐嗎,怕他又著涼了?

  陸清則感到一絲疑惑,但也沒多想太多,還是穿上了。

  等寧斯越回來,吃得小嘴和肚子鼓鼓的,已經忘記蟲子的事了。

  考察完寧斯越的功課,陸清則便領著小蘿卜頭,在幾個侍衛的保護下,出去轉了轉。

  寧斯越進宮時頗為匆忙,來了半年,也只去過寄雪軒和學堂,不敢任性提去其他地方,但在陸清則面前,就很放得開了,往哪兒都想去溜達溜達,什麼都想看看,看到什麼都想問問。

  陸清則對乖巧的小孩子一向寬容,寧斯越問什麼,他都能答得上。

  不知不覺就越走越遠。

  幾日不上朝,朝會就久了些,都中午了,早朝才散。

  陸清則隱約能聽到金鑾殿那邊的聲音,注意到已經走得越來越偏了,拍拍寧斯越的小腦瓜,和他打商量:“今日只在宮里轉轉,下次再帶小殿下出宮走走,我們回去吧?”

  聽到有下次,還是去外面,寧斯越哪會不同意,點頭如搗蒜:“好!”

  陸清則帶著他,轉身欲離開,身后突然傳來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殿下請留步!”

  陸清則略微一頓,轉過頭。

  是范興言。

  范興言似乎是遠遠看見他們,急急跑過來的,平復了下呼吸,趕緊行禮:“微臣見過殿下與小殿下。”

  乾元節那晚,范興言就叫住過陸清則,一臉的欲言又止。

  陸清則心里有點了悟,笑了笑:“范大人無需多禮,有什麼事嗎?”

  他沒有刻意壓著聲音,只是這兩日風寒,聲音較之往常,有些許沙啞。

  但即使如此,范興言還是聽得微微一震,熟悉感鋪天蓋地涌來,讓他愈發確認了自己心中所想,咬了咬牙,試探著開口叫:“懷雪?”

  陸清則望著他沒應聲。

  沉默蔓延了幾瞬,范興言眼眶微微發熱:“究竟是……”

  當年因陸清則的死訊備受打擊的人不少,他也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朝中那些人咄咄相逼,陸清則的下場何至于斯?

  分明都是十年寒窗苦讀,百里挑一才走進朝堂的,卻偏偏那般盲從有心之人的惡言惡語,對一個無辜的人毫無下限地攻擊抹黑!

  沒想到竟然能有再相會的一日。

  朝中關于陛下與帝師的流言不少,他往日聽聽便算了,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可是陸清則好好地回來了,其余的東西,范興言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忽略。

  那些難道有清正直臣被潑臟水圍攻而死可怕嗎?

  陛下和懷雪還未昭告天下,或許就是怕朝中再次興起那般風浪吧。

  范興言心里復雜又煎熬,陸清則不僅是他的朋友,還數次施恩于他,是他的伯樂,他的恩人,看陸清則不承認身份,他心里不忍。

  從察覺到陸清則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心底就生出的念頭在這一刻愈發清晰。

  不論陸清則是如何回來的,他都沒有必要隱姓埋名,他要為陸清則重臨京城幫一把忙。

  陸清則看著眼底的光逐漸堅定的范興言:“……”

  怎麼了這是?

  他還沒想好要不要應下范興言的話,范興言忽然又嚴肅地朝他行了一禮告辭,旋即轉身就走,健步如飛,叫都叫不住。

  很有點當初被陸清則拜托后,轉身拔腿就跑回家寫折子的氣勢。

  陸清則張了張嘴,摸不著頭腦。

  范兄怎麼忽然又熱血沸騰了?

  他還沒琢磨清楚,寧斯越忽然激動起來,騰地就站直了:“兒臣見過父皇。”

  陸清則抬抬眼皮,果然就看到寧倦在侍衛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過來,袞服旒冕,氣度尊華,周圍的人都低著頭,只有倆人視線相交。

  他眼底露出幾分笑意,朝寧倦點了下頭,寧倦就忍不住走快了幾步,平淡地嗯了聲:“你父君身子才好,纏著他做什麼,回去讀書。”

  寧斯越小臉一垮:“是、是,父皇。”

  陸清則還想為寧斯越說說話,就被寧倦牽住了:“朕召了徐恕進宮,讓他再給你看看。”

  “……”陸清則決定先給自己說說話,“一個風寒罷了,已經好了,還請徐恕來?至于麼。”

  每天早上一碗調養身子的藥,已經讓他的早晨充滿了苦澀。

  不想再喝了。

  “就看看,不給你另加藥。”

  寧倦哄著他坐上轎子,寧斯越則被侍衛抱上了步輦,得去學堂讀書。

  寧斯越都坐穩了,忽然想起件事,咬著手指騰地回過頭。

  等等,父君被蟲子咬了啊!

  不過,那麼多咬痕,還很顯眼,父皇會發現的吧?

  寧斯越思索了下,蹙著的小眉頭又松開了,點頭想,父皇那麼在意父君,肯定能發現的。

  回寄雪軒的途中,陸清則就順勢將早上處理的事務與寧倦談了談,特地避開了那封帶著名單的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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