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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294章

  他會為旁人悲傷嘆惋,但不為誰哭。

  陸清則怔怔地摸了摸濕潤的眼角,從此前就跳得極為厲害的心臟陡然間又激烈了一些,艱難地道:“或許在你心里,我似乎沒有私欲,但我其實有許多私心……”

  他紅潤的唇瓣張合了幾下,聲音竟有些發顫:“果果,我……”

  “不要這麼叫我。”寧倦的手上移,握住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懷雪,叫我霽微。”

  上一次寧倦想讓陸清則叫他的字,陸清則沒有回應。

  寧倦不再叫他老師,執拗地叫他的字,是為了不斷地提醒他,他們之間已不再是單純的師生,陸清則從回來以后,也只稱呼寧倦陛下,永遠帶著一絲距離。

  陸清則感覺自己的理智像是被那兩杯酒燒灼得蕩然無存了,嘴唇微微動了動。

  寧倦握緊了他的手,急不可耐地低下頭,仿佛沙漠中迷途的旅人,渴求著一絲水源,重復道:“懷雪,叫我的字。”

  陸清則與那雙灼熱漆黑的眼眸對視了良久,閉了閉眼,輕聲道:“快到城門口的時候,我在想你,霽微。”

  他那時候才發現,他不愿意看到寧倦身邊有另一個人。

  尾音落下的時候,寧倦欣喜若狂的吻也隨之落下,他用力地親吻陸清則眼角的淚痣,呼吸急促:“有私欲的才是凡人,懷雪,對我的私心再重一點吧。”

  最好因他而學會嫉妒吃醋,不甘占有。

  寧倦按著他的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唇瓣反復親吻著他另一只手的指尖,像是命令,也像是請求:“懷雪,嘗試著接受我。”

  陸清則眼底還殘存著幾絲冰涼的淚意,渾身的血液卻是滾沸的,朦朦朧朧地想:

  他教陳小刀,俯仰無愧于天地便好。

  至少此刻,他與寧倦應當不愧于天地罷。

  他與寧倦對視了良久,緊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松緩下去,點了一下頭,道:“好。”

  得到的回應不再模糊不清,寧倦的臉上終于綻出了一縷笑容。

  身上的喜服被剝開的時候,陸清則只是微微瑟縮了一下,便沒有再拒絕。

  他的臉龐因為激烈的情緒與酒意,熏陶著一股醉人的紅,眼睫濕潤,淺色的眼眸被淚水洗得清潤而明亮,眼尾的淚痣一片洇紅。

  大紅的喜服襯得那張容顏愈發盛極,如寧倦從少年時期到現在的猜想一般,陸清則穿上喜服后,比任何時候都要好看。

  這是他一個人才能獨享的好看。

  細微的鎖鏈聲里,徹底占有到這縷梅香時,寧倦憐惜地親吻著陸清則他緊蹙的眉間,不斷安撫他:“沒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明月終于落入了滾滾紅塵。

  他賭贏了。

  所以陸清則歸他。

第八十六章 

  兩杯酒下肚,一夜的糾纏,困乏疲累到極致的后果,就是睡眠過度。

  陸清則醒來的第一反應便是渴。

  喉間又干渴得厲害,他本能地動了動手,想要撐起身子,起身去拿盞茶水,然而只動了一下,耳邊便傳來清脆的鎖鏈碰撞聲。

  隨即痛感遲鈍地抵達了神經。

  陸清則無意識地低吟了聲,嗓音啞得厲害,他蜷了蜷身子,感覺渾身上下沒有哪處是不疼的,骨頭像被什麼東西撞散架了似的,尤其是腰,發酸的疼。

  像他在外游歷時,有一次想要上山看看日出,便花費了一整日爬上山,對于這副身體而言,那已經是巨大的運動量,第二日下山時,他渾身的骨頭都像散架了般,湊不齊一個完整的人。

  這次比那次還要嚴重點。

  腦子里正昏蒙渾噩一片,陸清則便感覺自己被人摟住了。

  有力的臂膀將他固定住,溫熱的茶水遞到唇邊,陸清則半睜開眼,恍惚看到雙熟悉的眼睛,張開唇喝了半盞茶,便偏了偏頭,不想喝了。

  半盞茶入喉,陸清則也清醒了三分,昨晚的回憶慢慢浮現心頭。

  他頓然沉默了下,慢慢又合上了眼皮。

  昨晚他被寧倦和兩杯酒弄得理智全無,不僅答應了接受寧倦,甚至允許了……更過分的事。

  看陸清則似乎是清醒了點,就立刻閉上了眼,寧倦也不生氣,伸手摩挲著他眼角發紅的淚痣:“懷雪,答應我的事,不是裝睡就可以糊弄過去的。”

  比起生氣,他心里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昨夜發生的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實。

  陸清則不僅答應他了,那片飄在空中,從未落下的白雪,還融化在了他身下。

  他喜不自勝,亢奮得一晚上都沒有睡著,到現在猶有幾絲不真實感,恐懼那只是一枕槐安。

  他迫不及待地需要得到陸清則的再次肯定。

  陸清則只得又重新睜開眼,迎著寧倦灼灼的目光,低唔了聲:“……嗯。”

  他也沒想裝瘋賣傻糊弄過去,只是需要冷靜一下。

  現在已經冷靜好了。

  陸清則默默想,他可能是被寧倦炙熱的感情灼燙之后的心軟,也可能是因為看清了他對寧倦那一絲不該屬于親人,也不該屬于師生之間的私心。

  既然他不想再離開……那就接受寧倦,答應他,試一試。

  寧倦還是不太放心,又貼近了一點,盯著他的眼睛,急急地道:“懷雪,你答應接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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