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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274章

  嗅著熟悉的梅香,他方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晚,寧倦也被擋在外面,而陛下看起來也不怎麼在意時,長順就知道,這倆人八成也不是真吵架,而是鬧點無傷大雅的小別扭。

  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長順一時凝噎,也不操心了。

  陸清則倒不是單因為寧倦那句話惱,只是藉由擦藥一事,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許多往事。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覺得自己從前簡直無知單純,蠢得令人發指,也就不想給寧倦好臉色了。

  晚上封著門窗防止寧倦溜進來,白日里寧斯越會過來上課,寧倦就算是忙完了過來,也沒法和陸清則單獨相處。

  但寧斯越是他自個兒拎來交給陸清則的,又不好說什麼,即使頗有點郁悶,也不能說什麼。

  過了三月,四月的風稍溫柔了些,天氣漸漸暖了起來。

  徐恕來給陸清則檢查腳踝時,只待了片刻,就被熱得出了身汗,嚴厲批評了通陸清則,讓他把地龍停了。

  天都要熱起來,還燒著地龍,也不怕燥得慌!

  身體受得住嗎?

  陸清則倒沒感覺燥得慌,但寧斯越在他屋里待上一會兒,就燥得流鼻血了,估計寧倦要是進來,會更嚴重點,便謹遵醫囑,停了地龍。

  白日里是不怎麼冷,但晚上溫差頗大,還是冷的,他只能往被子里多放幾個湯婆子焐著,但睡醒之時依舊手足冰涼。

  睡得便愈發差了。

  隔日,陸清則在書房檢查了下小寧斯越的功課,聽他磕磕巴巴地背了昨日學的一篇詩經:“簡兮簡兮,方將萬舞。日之方中,日之方中,日之方中……碩人俁俁,公庭萬舞。

有力如虎,有力如虎,有力如虎……”

  磕巴了好幾下才背完,寧斯越背著手,小手在背后擰著,滿臉沮喪:“陸大人,我是不是很笨呀?”

  陸清則摸摸他的腦袋:“笨什麼,你才五歲,已經很厲害了。”

  寧斯越越發喪氣:“可是我聽長順公公說,從前父皇剛學字時,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

  那倒是,寧倦十一二歲才有機會接觸到這些,進度說得上一日千里,無論什麼,看一遍就能熟記于心。

  陸清則笑了笑:“你父皇小時候的確很聰明,但你也不差。殿下為何在意這個?”

  寧斯越看他笑意溫柔,眼神也柔和地與自己平視著,誠摯而溫和,他鼓起勇氣,臉紅紅的,眼底懷著敬畏與孺慕,小聲說:“父皇很厲害,我也想那麼厲害,讓父皇為我感到驕傲。”

  多好的孩子啊。

  陸清則心底一軟,揉揉他的腦袋:“陛下會的。”

  倆人在屋里也待了許久了,陸清則起身道:“殿下出去走兩步,不能總待在屋里悶著。”

  寧斯越點點小腦袋,跟著陸清則走出書房,正好撞上從月洞門走進來的寧倦。

  寧斯越在寧倦面前一向安靜乖巧,生怕有一絲規矩不符,就會被父皇不喜,蹦跳的腳步一停,乖乖地低下腦袋:“兒臣見過父皇。”

  寧倦淡淡地應了聲:“今日的功課學得怎麼樣?”

  話是対寧斯越說的,眼神卻是落在陸清則身上的。

  寧斯越頓時有點緊張。

  陸清則対好學生從來不吝嗇夸獎:“小殿下很聰明,一點就通,功課也完成得很好。”

  寧倦瞥了眼似乎是松了口氣的寧斯越,不咸不淡地嗯了聲:“不錯。

  正說著,外頭又風風火火地進來一個人:“対了,陛下,您讓查的……”

  他的目光掃到陸清則,話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陸、陸……”

  結巴了兩下,在陛下冷冷地一瞥里,沒敢禿嚕完。

  陸清則在寄雪軒修養了一個月余,見到了第四位故人,欣然頷首:“鄭指揮使,許久不見了。”

  鄭垚呆若木雞。

  上個月寧倦逮陸清則時,他并不在場,審錢明明時,寧倦也沒告訴他緣由,至于后面有關立后的風風雨雨,他就更不知曉了,因為他出京辦差去了。

  聽到京城的消息,也只是感到幾絲驚訝,以及感慨。

  當年陛下為陸大人的死,傷心到郁結吐血,如今陛下又立了新后。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陛下能走出來,他感到開心,但也有那麼幾絲微妙,震驚于陸大人這就被忘了。

  沒想到整個京城都討論得沸沸揚揚的新后,竟然就是陸清則。

  畢竟當初陛下的傷心痛苦是真,不是知情的樣子,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陸大人為了離開京城,或者說為了離開陛下,策劃了一場假死。

  按鄭垚対寧倦的了解,得知這一切,陛下必然是暴怒的。

  如今陸清則被逮回來了,這倆人居然還能如此平和地対話,他有點看不懂。

  鄭垚人如猛虎,但心細如發,在腦中轉了一圈,就把臉上的震驚全部壓了下去,哈哈兩聲干笑:“是挺久不見了。”

  寧倦收回瞥在他身上的目光:“什麼事。”

  鄭垚咽了口唾沫,心里也知道陛下讓他查的事是怎麼回事了:“您讓查的另一件事,已經查到了。三年前,的確有一個詔獄死囚在送去刑部之后,去向不明,他的家里人也在盛元五年年底搬離了京城,如今遠在湖廣一帶,買了莊園宅院,生活頗為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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