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獻的禮是一尊“磨喝樂”。
“磨喝樂”在大齊民間廣受供奉,承載著大伙兒誠摯的生小孩兒祈愿。
這是在表明,帝后的位置是個男人就算了,還是你老師我也忍了,但陛下你是不是也該納幾個妃子,開開枝散散葉了?
陸清則挑眉莞爾,壓低聲音,似笑非笑的:“陛下,這禮你收嗎?”
寧倦:“……”
他怎麼看出了一股子幸災樂禍。
寧倦毫無疑問是個醋壇子,但陸清則幾乎就沒吃過醋。
寧倦自感是自己做得好,讓陸清則沒有危機感,但偶爾他還是很想看到陸清則也為自己吃吃醋的。
就連有大臣當眾催他生孩子,陸清則也不生氣麼!
寧倦有點郁悶,視線掃過陸清則唇角微勾的弧度,忽然福至心靈,將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淡淡道:“周尚書的心意,朕知道了。”
禮部尚書一喜。
陛下這是終于回心轉意了?
寧倦卻沒再看著他,而是盯著陸清則,唇角牽出絲冷颼颼的笑:“朕會努力的。”
陸清則:“……”
陸清則的笑容逐漸消失,陡然意識到不對。
這禍水怎麼還東引了?!
當夜過去,滿心歡喜的周尚書并沒有等到陛下納妃的好消息。
那尊磨喝樂被寧倦放在床頭,每晚陸清則在崩潰的時候看到那玩意,就恨得咬牙切齒,簡直想要偷摸把這玩意摔了。
寧倦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麼,眼明手快地按住他的手,嗓音沙啞含笑:“老師,這可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朕已經在努力了,你也努力一點,早日懷上。”
陸清則長發汗濕,呼吸破碎,氣得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可惜陛下的肌肉太硬,他早沒什麼力氣了,咬完了也只剩一排淺淺的整齊牙印,造成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寧倦對那口牙印相當喜歡,精神煥發地帶著去上朝,晚上回來了繼續討陸清則的咬。
整個七夕過去,受傷的只有在床上睡了兩天的陸清則。
第八十章
求……歡?
陸清則被這直白的兩個字砸得一陣懵頭轉向,嘴唇顫了顫,感受著寧倦的興奮與露骨的眼神,遲鈍地明白過來。
原來除了擁抱、親吻、啃咬……寧倦還想對他再做些別的。
他的額上不知何時也微微發了汗,不知道是被擰到的腳踝疼的,還是急促鼓噪的心跳弄的。
腰帶被抽走的瞬間,他的衣袍松散下來。
身下的人長發凌亂地披散著,淺而急促地喘著氣,嘴唇紅紅,眼角也發著紅,讓人著迷的好看。
劇烈的頭疼伴隨著強烈的興奮,讓寧倦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只想立刻剝開、占有身下這縷溫暖的梅香。
既然是在夢里,他為什麼不能再放肆一點?
乾清宮的寢房里并沒有燒地龍,寧倦這個狀態,長順自然也不敢送炭盆進來,雖然接近四月,但夜里依舊寒涼。
衣物被扯開時,陸清則混亂的思維被猝不及防的一股涼意驚醒,感覺自己又好似被夾雜在一股猛烈灼熱的火焰包圍中。
寧倦就是那團生生不滅的火焰。
但好在他終于找回了理智,蒼白的指尖抓住寧倦的小臂,啞聲叫:“果果,你沒有做夢,我回來了。”
寧倦的動作稍微一頓,眼底一片深紅,緩緩地抬頭,與陸清則對視。
那眼神混混沌沌幽幽暗暗,卻并不遲滯呆板,混雜著貪婪與迷戀,以及欲望。
像一頭盯著獵物的兇獸,在斟酌著怎麼下口,品嘗得之不易的美味。
陸清則不得不與這樣的眼神直直相觸著,不敢錯開。
他恍惚覺得,自己仿佛在叢林里遇到了只惡狼,與他眼神交接,彼此對視著,但凡他錯開眼神,就會立刻被撲倒,一口咬住脆弱的咽喉。
他嘗試喚醒寧倦的理智,與他對視著,手指從他的小臂上慢慢下滑,輕輕握住他的手。
溫涼的手將寧倦此刻冰冷的手指握住,奇異的顯得很溫暖。
寧倦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摸向了他的后頸。
陸清則克服著羞赧,指引著寧倦,將他的手指搭到自己后頸的齒痕上,喘勻了呼吸,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這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
指尖下果然有著道深深的齒痕。
寧倦昏昏沉沉地想:老師走的時候,他沒有來得及留下標記。
齒痕……
寧倦的眼神驟然清明了不少,捂著額頭,有些痛苦輕吟了聲,緩緩低靠下來,腦袋埋在陸清則的頸窩,渾身都在輕微發著抖:“對不起……老師,我又失控了。”
難退的欲望與疼痛交織,他額上又浮起了細密的冷汗。
細碎的呼吸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但寧倦已經不像會再亂來的樣子。
陸清則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不上的心疼:“很疼嗎?”
寧倦停頓許久,輕輕點了一下頭。
連寧倦都說疼,那恐怕已經是常人難以忍受的極限了。
陸清則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從前哄他的語氣:“長順應當讓人煎好藥了,我去給你拿過來,喝了藥就不疼了。”
“我不想喝藥。”
寧倦握住他的一只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