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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256章

  陸清則坐在榻上,俯視著他,有種說不清的錯亂感。

  他的額角突突地跳了跳,盡量讓語氣平和:“你既已不是小孩子了,就要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你是皇帝,立后不是在扮家家。”

  “懷雪,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心意。”寧倦有些失望地握著他的腳踝,緩緩摩挲著,像是在抹藥,還帶著一種某種難以言述情瑟意味,“我自然清楚我在做什麼。”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陸清則,眼底是一片焦灼的渴望:“懷雪,我要娶你為后。”

  清晰地聽到從寧倦口中吐出這幾個字,陸清則忍了一下午的脾氣還是發了出來,冷下臉抽回自己的腳,忍無可忍地一腳踩在寧倦的肩膀上,恨不得再跟著踢他幾腳,胸膛微微起伏:“我若是不愿呢?”

  雪白的赤足踩在肩上,衣角掠過時還有幾絲馥郁梅香拂過。

  明明是半跪在地上被人踩著,尊貴的皇帝陛下嘴角卻愉悅地勾了勾,輕輕捧起他的腳:“我知道你不愿意,所以我不會逼你與我成親。”

  三年前他想要藏著陸清則,只給自己獨享。

  經歷過一次失去后,他現在日夜恐懼的,是失去陸清則。

  他想要的,是會對他微笑的陸清則。

  從很久以前,他就發現,老師若是朝他笑,他會很困擾。

  但老師若是不笑,他會更困擾。

  陸清則感覺更糊涂了,明明他才是最該了解寧倦的人,此刻卻完全鬧不清寧倦都在想些什麼。

  若是不想逼他,他現在在做什麼?

  但若是想逼他,寧倦又似乎的確沒必要忍耐到現在。

  畢竟現在除了段凌光,沒有人知道他活著,他又被寧倦抓回了宮里,一身病軀無力反抗,寧倦想做就做什麼,由不得他反抗。

  察覺到自己的思維又要被情緒帶偏了,陸清則深吸了口氣,正要重新開口,就立后與“儲君”的事再談一談,便眼睜睜看著寧倦低下頭,在自己的足尖上輕輕吻了吻。

  陸清則兩輩子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腦子霎時一片空白,從足尖紅透到了耳尖,震驚到說不出話。

  這狗崽子是變態了嗎?!

  “懷雪,你就當我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瘋狗,”寧倦親吻著他的足尖,啞聲道,“我會聽你的話,不會咬疼你的。”

  陸清則有點恍惚地坐在榻上,嘴唇顫了顫,從齒縫間磨出幾個字:“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給我站起來。”

  寧倦聽話地站起來,直勾勾地盯著他。

  陸清則別開頭,避開他的視線:“滾出去。”

  屋內燈火通明,陸清則別過頭時,雪白的耳垂上那一抹紅很顯眼。

  寧倦充滿渴望地盯著他的耳垂看了片刻,還是乖乖地滾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清則:連夜找徐大夫打了狂犬疫苗。

  寧倦:?

第七十七章 

  和陸清則料想的差不多,寧倦之所以會遲了些才回寄雪軒,是因為前朝的大臣。

  隔得天高皇帝遠的鄉野村夫,也時時高談闊論,覺得當今陛下至今未娶,要麼是長得太兇神惡煞,要麼是有什麼隱疾,要麼就是下面那群負責催婚的大臣沒盡到責任。

  其實與他們想的相反,下面那群大臣急得要命。

  陛下遲遲不立后就算了,連個妃子也不納,甚至在年初抱了個宗族孤兒回宮里,擺明了就是不準備成婚生子了,準備養個宗室的孩子,當做儲君。

  這哪里成!

  陛下年輕力壯,正是開枝散葉的好時候啊!

  這麼一番動作下來,朝野內外頗有非議。

  但是關于立后納妃這些事,大臣們平時也不是很敢催,只偶爾在奏本里嘮叨兩句。

  年輕的天子英明神武,且鐵血冷酷,當年帝師去后,陛下便褪去了僅剩的幾絲少年青澀,這幾年的威勢愈沉,在陛下面前說話,都沒人敢太大聲,更別說長跪不起,懇求陛下早日成家了,這招對陛下沒用。

  要是帝師還在就好了,陛下就聽帝師的話。

  眾人一邊嘆惋著,忍不住也在心里嘀咕:

  ……陛下年紀輕輕的,總不至于當真有什麼隱疾吧?

  所以就更不敢提了。

  一邊著急,一邊又不敢吱聲。

  沒想到,就在這麼一個尋常的初春,陛下忽然在一個尋常的早朝上,散朝之前,輕描淡寫地道,往后別再奏本里添加私貨了,皇后人選已冊立,他已經去了宗廟前祭告天地,皇后眼下身體不適,于宮中修養,待他身子好些了,再行冊封大禮。

  百官一下就炸了鍋,再不得其他,追著求問皇后是誰,然而陛下搭都不搭理的,直接就走了。

  寧倦將陸清則逮回來時,動靜也不算小,并不算隱蔽,那家客棧的人也被放了回去。

  雖然有得到吩咐不準多說,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見的人多了,總會傳出點風言風語。

  眾人很快得知,前兩日陛下微服出宮,到郊外踏青散心時,將一個人強行帶進了宮,聽說那人渾身都被陛下罩著,遮得一絲不露的,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再想想這兩日陛下散朝時走得匆匆,除了偶爾召見大臣外,其余時候,恐怕都待在寄雪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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