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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231章

  對陸清則下手的人還沒查到,他怎麼可能尋死覓活。

  等徐恕離開了,寧倦慢慢翻身下床,長順趕緊來扶:“陛下,您怎麼起來了,再休息一下吧?”

  寧倦沒搭理:“鄭垚也該回來了。”

  他心里再清楚不過,哪些人會對新政有意見,哪些人想對陸清則下死手。

  他沒有理由動這些人,卻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藏起陸清則,這些人就對陸清則下了手。

  寧倦預估得很準,他才剛起身喝了徐恕開的藥,鄭垚就帶著查到的名單回來了。

  鄭垚的臉色不太好看,將名單呈給了寧倦:“陛下,涉事者頗廣。”

  陸清則的政見有利于百姓,但很得罪京城的達官貴人、王公貴族,每被分走一絲利益,他們就對陸清則記恨一分。

  即使那些利益于他們而言并不重要,但他們就算是將家中滿溢的米糧傾倒給圈養的畜生吃,也不會分給饑餓的災民一口糧。

  寧倦掃了一眼,不出所料,他心里的名字都在名單上。

  鄭垚低聲問:“陛下,您準備怎麼做?”

  “搜查證據,”寧倦將名單隨手一拋,寫滿了名字的紙張飛飄而下,落到鄭垚的眼前時,帝王冰冷的聲音也隨即落下,“一個也不要放過。”

  這是要抄家。

  鄭垚無聲打了個寒顫,叩行一禮,領命而去。

  外面又下雪了。

  寧倦披上外袍,回到了養心殿。

  陳小刀哭累了,已經被帶走了,余下的人諸如范興言,也只是能來上柱香,沒有被允許在靈堂多待。

  老師喜靜。

  周遭終于沒有其他人了。

  寧倦走到棺槨邊,坐了很久,天色愈黑,周遭靜得仿佛能聽到蠟燭燃燒的聲音,他閉上眼,將腦袋貼在冰冷的棺木邊,卻嗅不到一絲讓他安心的熟悉梅香。

  “老師……”

  寧倦有些恍惚。

  他已經忘記上一次和陸清則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沒有爭執,沒有互相試探,是在多久以前了。

  這幾個月,陸清則一直被困于朝廷的爭端與他的步步緊逼之中,受盡委屈。

  他眼眶發紅,輕聲道:“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陸清則停靈的第一夜里,錦衣衛得令,四散在京中各地,踹開了第一個宅門。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前些日子,詔獄才關滿了衛黨和逆黨,盡數斬殺之后,空了還沒多久,又再次熱鬧起來。

  等到白日的時候,鄭垚才歇了口氣,但得知消息,曾在私底下一起謀劃的所有人卻變了臉色。

  從昨日陛下親自扶棺入城,將陸清則的靈柩停在養心殿,不合規矩地舉行皇家規格的喪葬之時,他們心里就有些不安了。

  不是說陛下對陸清則已經沒有了師生之情,準備兔死狗烹,擇日斬殺嗎?

  不是說陛下多次看向陸清則的眼神里都有著不耐煩的殺意,可怖無比嗎?

  他們明明是順著陛下的心意做了事,怎麼會這樣?

  難不成陛下和陸清則只是演給他們看的,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決裂過?

  他們心驚膽戰之時,寧倦正在一心一意地為陸清則辦著后事,待在養心殿內一步不出,近乎不休不眠、不吃不喝,讓長順一度害怕陛下是當真想不開了。

  事實并非如此,寧倦只是感受不到疲累,也吃不下東西。

  每日唯一能讓他移開盯著靈柩的視線的,只有鄭垚的回稟。

  “陛下,主要謀劃此事之人,是許閣老的女婿靜平候……馮閣老的大兒子,也有涉及。

  鄭垚回稟時,眼皮直跳個不停。

  許閣老也就罷了,一個酸腐古板、自視甚高的糊涂老兒,如不是年輕時桃李天下,資歷頗深,早被革職了,但馮閣老是最初就支持陛下的人,他的女婿范興言,還是陸大人的好朋友。

  大概是在陸清則的棺槨面前,寧倦沒有展露出太過可怕的神色,輕描淡寫道:“靜平候一家處斬后,許平也該致仕告老了,回鄉路遙,山匪眾多,看顧著點。”

  聽出這句話背后的森然殺意,鄭垚的眼皮跳得更厲害:“臣明白了。”

  寧倦又安靜了會兒,淡淡道:“馮閣老也開始老眼昏花了,讓他在家養養病,白發人送黑發人,也該歇停一下。”

  見寧倦沒有牽涉到范興言的意思,鄭垚在心里不免唏噓了下。

  除了陸清則,還有誰能圈得住陛下呢?

  鄭垚領了命,正想離開,寧倦又遞給他幾封書信:“傳出去。”

  當日,除了兩位閣臣也受牽連,又被帶走了幾家的消息傳遍京城外,也有另一個消息傳了出來。

  是從前陸清則寫給陛下的信。

  信中向陛下舉薦了多位官員,令人震愕的是,這份舉薦的名單里,不單有支持陸清則、與陸清則交好的人,還有許多,是對陸清則非常不滿,經常上諫彈劾的官員。

  他們之中不乏懷才不遇者,在曾經的衛黨打壓之下,郁郁不得志,直到忽然被陛下看中,從此平步青云,便也獻上了對陛下的忠誠,走到了現在。

  他們受過衛黨之亂,便害怕陸清則會再勾結黨羽,再出黨派之爭,即使陸清則沒有表現,也依舊有疑慮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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