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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221章

  長順接過熱茶,小口抿了下,熱乎乎的茶水順著喉嚨暖到胃里,卻沒感覺舒坦幾分。

  他從小就在宮里,揣摩旁人的語氣是他的生存技能,但此刻他難得有些看不懂陸清則的笑容。

  陸大人和陛下最近關系這麼僵,八成是陸大人知道陛下的心思了吧。

  長順猶豫了一下,知道這事自己不好插嘴,還是沒忍住,低聲道:“陸大人,咱家知道您不高興,但這、這也不是不能接受哇,陛下是君,您是臣……何況陛下待您一片誠心,只要您松一下口,態度軟一下,陛下什麼不舍得給您?”

  陸清則嘴角帶笑:“長順公公喝完茶了,便回宮復命吧,我就不送了。”

  長順嘶了下,頓時閉上了嘴。

  陸清則與其說是脾氣很好,不如說是情緒太淡,認識這麼多年,他幾乎就沒見過陸清則生氣的樣子。

  但陸清則真正生氣時,不會像旁人那般冷下臉或者大喊大鬧,反而依舊是笑著的,只是眼神是冷的,觸碰上那道眼神,叫人能寒到頭皮去,不敢再多說。

  但為了陛下,以及自己的大宅子和小金碗,長順咽了口唾沫,還是鼓起勇氣,繼續小聲道:“陸大人當是覺得別扭,但拋出您與陛下的師生情分,陛下早不是陸大人眼里那個小娃娃了,陸大人何不看看呢?”

  陸清則放下茶盞,心平氣和地吩咐侍衛:“送客。”

  長順第一次被趕出了陸府,深感自己已經做到最大的努力了,鉆進轎子里時,不免深深嘆氣。

  陸大人不高興,陛下也不高興,最近乾清宮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大聲喘氣。

  這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呢?恐怕只有等陸大人愿意接受陛下的時候吧。

  但看陛下的樣子,似乎已經耐心告罄了。

  長順喪著臉回了宮,陸清則雍容自如地坐進圈椅里,淡定地抿了口茶。

  和他預料的差不多,小狼崽子不準備再藏著自己的獠牙和利爪了。

  畢竟是皇帝。

  史大將軍不是說過麼,皇室的人,從出生起就多少沾著點病。

  從種種行為來看,相比起那一絲喜歡,寧倦対他或許占有欲與掠奪欲更多。

  是他的錯,沒教會寧倦如何正確的喜歡一個人,但其實陸清則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什麼才是正確的喜歡。

  他最近反思了許多,甚至思索過,若寧倦不是他帶大的,他恐怕也不會如此抗拒。

  畢竟他眼里的寧倦,始終是那個會沖著他別別扭扭撒嬌的小果果,要陸清則真正拋開這段師生關系,將寧倦看作一個普通正常的男人,他自感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孩子頗為左性,從小就知道要將自己想要的攥緊手心,無論是權、物,還是人。

  但陸清則不是物品,不會甘愿被人私藏起來。

  被“革職”之后,原本還會時不時來陸清則府上,想要送禮交好的官員就少了,從門庭若市到門可羅雀,也不過一倆月。

  時時來陸府的,也只有陸清則的一些下屬,以及當面承過他恩情的官員。

  大伙兒擔心陸清則心情不好,時不時就來安慰安慰他,安慰得陸清則哭笑不得。

  也有人憂心忡忡,小心翼翼地問:“陸大人,陛下莫不是聽信小人讒言,対您……”

  対于這些話,陸清則一律擺擺手:“沒有的事,是我自個兒沒精力,請陛下去的職。”

  常人說這話,聽起來像是給自己強行挽留顏面。

  但陸清則說這話……

  一群人默默看看陸清則冬日厚重的衣袍都掩不住的清瘦,面具下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膚色,偶爾咳嗽一聲都叫人心驚膽戰,讓人看到就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驚動了他。

  好吧,陸大人說這話,真是相當具有信服力。

  于是対陛下滋生出不滿的大伙兒也歇了火氣,聽陸清則的話,回去各干各的,忽略舊派的冷嘲熱諷。

  見把人都穩住了,陸清則頭疼地直捏額角。

  他特地培養起來的這些,自然都不是一般人,部分都是在原著里有名有姓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寧倦這小兔崽子。

  步入臘月時,京中閑言碎語依舊不斷,偶有人提起陛下命人翻修舊殿,也不知道是為的什麼,難不成是為來年選秀做準備?

  不過這些閑碎也沒太多人關注,因為又發生了一件事。

  史大將軍病危了。

  史容風鎮守漠北幾十年,一度是韃靼和瓦剌的噩夢,只要史容風還活著,便是一塊漠北的鎮石,無人敢進犯。

  但若是史大將軍亡故了,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接下漠北的防守。

  現在韃靼老可汗醒來,正忙著跟三王子父慈子孝地窩里斗,等他們斗完了,難保不會揮師南下,不少人憂心忡忡。

  陸清則聽聞消息,立刻坐著馬車,冒著風雪去了京郊別院。

  徐恕近來一直待在別院中,照看著史大將軍的病情,他號稱神醫,但不是神,用盡渾身解數,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史大將軍畢竟征戰數十年,渾身都是傷,身上的問題與尋常病人不太一樣,之前見面,徐恕估計得還是太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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