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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215章

  再比如冰敬炭敬囂張成風的扼制。

  陸清則每上奏一則,就得罪一群人,觸犯了這些人的利益,暗地里被恨得牙癢癢的。

  但陸清則眼下位高權重,除了找點小問題彈劾,又奈何不得他,甚至許多人不敢得罪他,誰讓陸清則掌管著吏部,陛下眼下又態度不明。

  明明疏淡著陸清則,偏又維護著陸清則,叫人摸不著頭腦。

  眾人再度揣摩圣意,一致覺得,陛下這是在捧殺。

  故意維護著陸清則,等他飄飄然了,再有理有據地摔下來,也不會落得個殺師的惡名。

  真是好計策哇!

  寧倦從未覺得他和陸清則之間的事,干下面那群多嘴的朝臣什麼事,那日談過后,他和陸清則的氣氛再度冷了下來,陸清則不喝藥了,他也不好去找陸清則。

  他倒是愿意紆尊降貴去討陸清則歡心,但陸清則只會給他冷臉,幾句話就戳得他肺管子生疼,自個兒還能毫無障礙地睡下去。

  之前一個月,每晚都能看看陸清則,現在驟然見不到了,寧倦的焦躁在與日俱增。

  那座宮殿正在修繕,大概新年的時候就能修好,里面的一切,正在一點點地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陸清則的生辰也是在那時候。

  這是他給陸清則準備的生辰禮物。

  所以他最多等到陸清則的生辰。

  如果陸清則不答應,他就只能讓陸清則被迫答應了。

  陸清則絲毫不知道自己頭頂頂著個進度條,時間過得很快,秋意更濃,萬物蕭殺,清算過滿身罪狀的衛鶴榮后,擇日處斬的時間也要到了。

  左右現在身上也不缺風浪了,陸清則思索良久后,還是在衛鶴榮處斬的前一晚,去了趟詔獄大牢。

  鄭垚最近不是忙著抓人,就是忙著審人,要麼就是忙著砍人,剛回來板凳還沒坐熱,聽到下面人來報陸大人來了,恍惚還以為是自己忙暈頭了,產生了幻聽。

  自從上次在陛下的寢宮里,朦朧見到陛下緊抱著陸清則的場景后,鄭垚就隱約發現,自己好像察覺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大秘密。

  難怪陛下對陸大人有著股格外偏執的保護欲和占有欲,跟護食的頭狼似的,誰來撕碎誰。

  堂堂天子,怎麼會容許旁人覬覦自己的禁臠。

  但陛下和陸大人,可是師生啊!

  這導致鄭垚之前去探病時,丟下補藥就忙不迭跑了,實在不知道見到陸清則后,眼睛該往哪兒看。

  兀自糾結了一陣,鄭垚衰衰地擺擺手:“請陸大人進來吧。”

  陸清則走進來,就看鄭垚一臉要死不活的,好奇道:“北鎮撫司最近風光得很,百官聽到錦衣衛的名頭,無不聞風喪膽,鄭指揮使的愿景這不是實現了,怎麼一臉衰樣?”

  鄭垚更郁悴了。

  在他看來,男人可比女人善妒多了,陸清則好久沒進宮去見陛下了,這會兒來找他,要是陛下知道了,喝個干醋,他不得倒大霉?

  鄭垚趕緊一退三尺遠,不敢提那些事:“陸老弟……不,陸太傅,怎麼忽然來我這兒了?”

  陸清則有些疑惑他的態度,不過正事要緊:“我想見見衛鶴榮。”

  鄭垚嘎了聲:“啥?你見他做什麼。”

  陸清則沉吟了下:“就當是送他一程吧。

  鄭垚不太理解:“你和他什麼時候還有這交情了?”

  但陸清則要見人,鄭垚也不會阻止,親自帶著陸清則走進森寒的牢獄中。

  一踏進詔獄,視線便是一暗,混著血腥氣的冷風撲到了臉上,陰森森的。

  陸清則怕冷,將身上的披風又裹得緊了緊,不想再生病。

  衛鶴榮被單獨關押在死刑犯的牢獄中。

  他被收押之后,配合得鄭垚懷疑他是演的,供詞就像提前準備過,每日不緊不慢地拋出個新的秘密,分明是被審訊的那個,卻將審訊的節奏把控了起來,鄭垚氣得不行,又拿這老狐貍沒辦法。

  走到牢獄深處,衛鶴榮靜坐在漆黑的大牢中,昔日眾星捧月的衛首輔風光不再,穿著的白色囚服上,還滲著斑斑的血跡,不免叫人唏噓。

  明日就是死期,他的臉色倒依舊平靜。

  聽到腳步聲,衛鶴榮睜開眼,看到提著燈的陸清則,也沒怎麼意外,笑看了眼鄭垚,沒有開口。

  陸清則轉頭道:“我和他說兩句話,說完就出去,鄭兄不必陪我。”

  鄭垚頓時有點犯難:“這……”

  “難不成我還會撬開鎖帶衛首輔走不成?”陸清則笑了笑,“放心,就是閑聊兩句。”

  鄭垚哪兒會懷疑這個,遲疑了下,點頭:“成,我去外邊等著你。”

  等鄭垚轉身離開了,附近只剩倆人,衛鶴榮才開口道:“樊煒也死了嗎?”

  陸清則望向他:“衛首輔倒是猜得很準。”

  衛鶴榮:“怎麼死的?”

  陸清則淡淡道:“我殺的。”

  衛鶴榮這回就有些驚訝了,抬了抬眉:“他對你下手了?倒是稀奇,怎麼會想到你的。”

  陸清則:“……”

  提起來就火大,因為向志明那蠢貨寫的奏本!

  對那麼忠誠于自己的人,衛鶴榮面上倒是不見可惜,悠悠道:“就算不對你下手,他也是必死無疑的下場,對你下手了,陛下更不會放過他,死在你手里,倒是爽快一些,勝過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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