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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170章

  焦煥此人,極為弱氣,被抓到后,一被提審,就兩眼一白,當場嚇暈,弄得鄭垚氣得恨不得刮他兩層皮,著實懦弱無能,完全依附潘敬民而存在。

  先前錦衣衛調查了焦煥,沒查出什麼,便以為他是潘敬民的人。

  現在翻了翻時間交匯線,陸清則方才發現,焦煥有個異母弟弟。

  這個異母弟弟的亡妻,也有個弟弟,與彼時還是洪都府知府的魯威有過……不正當關系。

  陸清則靜默了一下,為本朝盛行不衰的南風感到費解了一秒,循著那個日期,繼續查下去。

  潘敬民的賬冊上,有關衛鶴榮的記錄,八成早在他們下江南時,就被知曉他們目的的衛鶴榮抹消了痕跡,陸清則和寧倦離開京城數月,他甚至可以十分從容。

  但循著這一筆筆記錄,以及賬冊上曾有過交匯的關系,就算抓不住衛鶴榮,也能根據一重重的關系,抓到其他人。

  魯威調任回京城后不久,將看似與他毫無關系的焦煥調到了山東知府。

  又幾年后,在吏部的助推之下,焦煥升官發財,擢為江右布政使。

  這期間,與他有過關系的那個男子的名字,出現在了潘敬民和焦煥的賬冊上,只是這個名字看起來微不起眼,且人在幾年前就病死了,才沒被注意過。

  翻完這厚厚的卷宗,陸清則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又寫了張紙條,遞給侍衛:“勞煩交給鄭指揮使,讓他直接派人,去拿到這幾人的賬本。”

  確定好人選范圍了,直接開干吧。

  盯著衛府的人來報,昨日夜里,一輛遮得嚴嚴實實的馬車進入了衛府,想必里面的人就是徐恕。

  徐恕一個人待在衛府內院,難免危險重重。

  他在外面一點點拔掉衛鶴榮羽翼上的羽毛,讓衛鶴榮吃痛的同時,將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這樣徐恕也能安全些。

  至于衛鶴榮的關鍵性證據,就看徐恕的了。

  低著頭坐了太久,陸清則起身時,眼前猛然一黑,差點跌倒回座上,面具下露出的唇瓣都有些蒼白起來。

  周圍幾個侍衛嚇了一跳,沖上來想扶,陸清則按著桌子,擺了擺手,閉上眸子緩了兩瞬,慢慢走出了文淵閣。

  等著接陸清則回乾清宮的轎輦早就在外面候著了。

  寧倦成天黏黏糊糊的,能忍著不派人來催他回去,已經算不錯了。

  但是陸清則目前并不想見到寧倦。

  出宮是不好出宮的,現在無論朝堂內外,都盛傳他和寧倦的師生情深,皇帝陛下甚至都讓他暫代大權。

  他近幾日一直住在乾清宮也無人不曉,眼下寧倦“身體還沒好”呢,他要是離開了,必然會多余引來底下人無數揣測。

  別人怎麼想無所謂,衛鶴榮不能多想。

  陸清則靜默了下,吩咐道:“去鷹房。”

  幾個侍衛傻眼:“啊?”

  陸清則姿態從容優雅地鉆進轎輦中,薄唇動了動,冷靜地吐出四個字:“我去遛鳥。”

  等轎輦去往鷹房時,寧倦也收到了侍衛的傳話:“回陛下,陸大人說,讓您先休息,不必等他,他去鷹房,遛、遛鳥。”

  寧倦:“……”

  行吧,遛吧。

  害羞的老師真可愛。

  看在昨晚的份上,寧倦唇角帶了點笑,決定再多一點耐心與貼心,由著陸清則去鷹房看鳥,準備等會兒再和陸清則坐下來,好好就昨晚的事說說。

  然而左等右等,陸清則仿佛被那只破鳥迷了心智,一直沒回來。

  寧倦額角青筋直跳,忍氣吞聲等了許久,冷聲叫:“順子。”

  長順偷摸瞅了眼寧倦的臉色,開始擔憂宅子和金碗一塊兒飛了:“……奴婢在。”

  “去鷹房告訴老師,朕已經睡下了,他可以回來了。”

  寧倦冷冷說完,甩袖回了房。

  長順:“……”

  可能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從陛下身上看到了一絲委曲求全。

  長順跑來傳話后,陸清則又拖了會兒,才施施然與小雪道別,回到乾清宮。

  旋即徑直走向昨晚暫歇的暖閣,沒打算去寧倦的寢殿。

  長順就是再蠢,也看出來不對了,這倆位氣氛實在太怪異了,他絞盡腦汁,跟在陸清則身后,想幫皇帝陛下多說兩句話,卻又感覺插不進去。

  陛下和陸大人間的氛圍,著實讓人無法落足。

  寧倦靠在窗邊,沒什麼表情地看著陸清則趁著月色回到乾清宮,繞著他的寢殿走。

  他吸了口氣:再忍忍。

  結果隔日,陸清則天未完全亮便去了文淵閣,又到了大半夜也未歸。

  來傳話的侍衛低著頭,感受著皇帝陛下冰涼的視線,大氣不敢喘:“陸大人說,他玩鳥喪志,讓您不要等他。”

  寧倦咔地捏斷了手里的筆。

  沒趁陸清則不注意,宰了那只破鳥,果然是個錯誤。

  是他那晚上的表現太過明顯了?

  還是做得太過分了?

  可是他都沒把陸清則按在床上剝光了,怎麼就算過分了?

  這才哪到哪。

  第三日,陸清則依舊一大早離開,天黑了也不回來。

  寧倦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剛好他也到了御醫診斷的可以“下地走路”的時候了,換了身常服,就準備親自去文淵閣逮人,看陸清則還怎麼去鷹房玩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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