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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120章

  于錚的心情也復雜極了,行了一禮后,帶著林溪回暫住的小院。

  寧倦全程沒說幾句話,看陸清則有些口干舌燥了,暗戳戳地把自己身邊的茶盞推過去:“老師喝點茶。”

  陸清則也沒在意,接過來便喝了。

  寧倦的嘴角勾了勾,為避免他發現問題,隨意問:“老師覺得,林溪會同我們回京嗎?”

  陸清則果然被扯開了注意力,瞥他一眼:“我倒想問問,若是他不愿意,陛下打算怎麼做?”

  平日里陸清則都是稱呼寧倦的小名,在外人前則一本正經地叫他“陛下”,兩人私底下相處時,很少會這麼叫,有時是對待某件嚴肅之事,為了提醒他他的身份,有時則是這樣……不那麼正經,帶著點調侃的調調。

  從前還不覺得,如今聽陸清則這麼不怎麼正經卻又正經地叫自己……總有些說不出的心癢難耐。

  寧倦垂下眼皮,微笑:“老師怎麼這麼問。”

  如果林溪不肯,不過就得麻煩一點,讓鄭垚去把人打暈帶走罷了。

  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陸清則一猜就猜到了寧倦的壞心思,但若是林溪不答應,要達成目的,的確得用點非常手段,只得默認:“你啊……決定好讓誰來輔助范興言了嗎?”

  “嗯,”寧倦頷首,“郁書榮。”

  郁書榮才從江堤邊累哈哈地回來,代知府這個名頭里的“代”字就被劃掉了。

  陸清則調侃:“哦?你罰過他抄寫,我還以為你看不慣人家。”

  寧倦:“……”

  這事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若真解釋清楚了,老師估計會被嚇跑。

  他無奈地彎了彎唇角。

  算了,罰抄就罰抄吧。

  又過了兩日,寧倦逐漸放權給范興言與郁書榮,逐漸退出江右的管理。

  病患所那邊也傳來一溜的喜訊,徐恕的藥方救了上萬名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病患。

  瘟疫有了對策,江堤修筑完畢,各府堆著賑災糧,只待洪水退去。

  混亂的江右終于被撥亂反正,余下的那些頑疾與修復,就交給范興言和郁書榮來解決了。

  就像陸清則所言,江右現在的局勢,撒把米雞都能管好。

  再過三日就是靜嬪的忌辰,去江浙的時間比較緊,好在寧倦早就做好了準備,有條不紊地交代好了所有事。

  林溪當了幾天小鴕鳥,既舍不得于家的人,又想去見見史大將軍,搖擺不定的,難以抉擇。

  眼見著寧倦就要離開集安府了,于錚本就是個火爆脾氣,忍無可忍,直接在當日清晨將林溪綁起來,丟給了鄭垚。

  林溪呆滯地看著鄭垚那張兇惡臉,嚇得含淚默默縮進了馬車里,不敢再掙扎。

  鄭垚咧嘴道:“于捕頭放心,我會照顧好小林公子的。”

  陸清則坐在鋪得軟和舒適的馬車里,聽陳小刀跑來講這事,忍不住笑了下。

  雖然都是被綁來的,不過被于錚綁來,和被鄭垚綁走還是不一樣的……也算是個好事了。

  大清早的,天邊才泄出一絲晨光,城內靜悄悄的,隨行的三百禁軍與三百錦衣衛前后開路,護著一列馬車,朝著城外而去。

  寧倦眼神示意長順把陳小刀撂走,周遭清凈了,才滿意地拍了拍腿,企圖誘惑陸清則:“時辰這麼早,老師要不躺在我的腿上再睡會兒?”

  陸清則打了個呵欠,嫌棄瞥他:“不,太硬了,我躺被褥里,不比躺你腿上軟和?”

  寧倦:“……”

  快出城的時候,外面忽然一陣騷亂。

  寧倦皺皺眉,敲了下馬車壁:“外面怎麼了?”

  鄭垚騎著馬守在外頭,聞聲勒馬過來,低腰回道:“陛下,百姓在為您送別。”

  江右原先那班子攪得百姓不得安生,恨不得將他們敲骨吸髓,死了那麼多人,也不見得他們在意。

  那些被射死、活埋死、差點被燒死在靈山寺的災民就是證明。

  寧倦來了一月余,貪官污吏便被抓的抓,殺的殺,百姓重新有安身之地,能吃飽穿暖,有了救治之策,對朝廷也從起初的不信任,慢慢有了改觀。

  說到底,平頭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個容身之所,能吃飽穿暖,便能安穩度日。

  天色才蒙蒙亮,兩道旁竟站滿了來送行的百姓,老弱婦孺皆有,朝著轆轆而行的馬車深深而拜。

  呼喚聲四面八方傳來:“陛下永福!”

  嘈雜的,卻又是誠摯而熱烈的。

  寧倦怔了怔。

  陸清則掀開簾子看著外面,面上露出幾分笑意,眼底流露著璨璨光彩:“陛下,聽到了嗎?百姓在呼喚祝福你。”

  往后他的小果果定當名標青史,流芳百世。

  沾染著絲絲涼意的風從馬車窗外拂進,沒有那麼熏燥,清風拂動著陸清則的額發,晨光將他的面容勾勒得近乎有些圣潔的好看。

  陸清則在看著外面。

  寧倦在看他。

  半晌,寧倦微微笑了一下:“嗯。”

  作者有話要說:

  寧倦:陸清則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已經長大成人了?

  果兒,這不是看你嗎。

  果果攻起來了,于是果寶特攻。

第四十四章 

  湖州府距離臨安府并不遠,因湖筆而得天下文人共賞。

  梁家最輝耀之時,特地來湖州府求醫者數不勝數,連當地官也巴結著梁家,煊赫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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