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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103章

  他不聲不響地將陸清則半抱起來,陸清則毫無意識的,身體沒有絲毫力氣,軟軟地歪倒了一下,寧倦又稍微用了點力,將他托摟到懷里,接過長順手里的藥碗。

  長順和太醫看得眼角抽了一下。

  他們理解陛下關心陸大人的心情,但這個姿勢……是不是有點……

  長順越看越感覺不對,太陽穴都在突突直跳,呆了半晌,忽然針扎了似的,猛地拉著那名太醫就往外走去:“您去忙吧,陸大人就交給咱家和陛下照顧!”

  寧倦充耳不聞,沒有在意長順和那名在做什麼,仔細地給陸清則喂下了小半碗的藥。

  給陸清則喂藥是很省心的事,沒有什麼阻礙就順利喂進了半碗。

  寧倦心底方才稍微松了點,懷里的身軀忽然掙動了一下。

  陸清則偏過頭,嗆咳著將方才喝下去的藥吐得一干二凈,冷白的眉目被汗浸得濕漉漉的,呼吸短促而急切,瘦弱的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寧倦怕他嗆到,連忙給他拍了拍背。

  良久,陸清則才平復下來,昏睡中也不甚安穩,眉目緊緊擰著。

  寧倦顫抖著摟緊了他,嗓音低啞,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祈求與恐懼:“老師,別吐,咽下去……咽下去好不好?”

  陸清則卻連一絲回應也沒有了。

  長順重新回到屋里時,就看到寧倦低著頭,半邊臉都埋沒在陰影里。

  長順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摟抱著陸清則坐在那里的皇帝陛下那麼年輕,分明該是全天下最意氣風發的人,此刻渾身卻籠罩著無力的絕望感。

  但也僅僅只有一瞬而已。

  再抬起頭時,寧倦的眼神恢復如常,擱下空掉的藥碗,語氣淡淡:“繼續煎藥送來。”

  長順張了張嘴,把話咽回去,走到院門邊,吩咐守在外面的侍衛去廚房再端碗藥來。

  這一夜所有人都過得極度煎熬。

  夜色像化不開的濃墨,沉沉地籠罩著集安府的天空,夏夜竟無星無月,仿佛烏云遮蔽,官署里徹夜燈火通明。

  寧倦陪著陸清則又一次熬到了晨光熹微。

  他倔強地一定要陸清則將藥咽下去,陸清則就像跟他對著干般,每每喝完藥沒多久,又把藥悉數吐了出來,折磨著寧倦的精神。

  但小皇帝的偏執也令人心驚。

  連長順都想開口,求寧倦別再折騰了,陸大人的喉嚨都吐啞了。

  但偶然間對上少年天子發紅的、似乎微潮的眼角,他就說不出這句話了。

  長順驚心吊膽地低著頭,惶惶地想,那是……眼淚嗎?

  轉機出現在第六日的中午。

  兩日前剛回官署,又帶著人離開的鄭垚回來了。

  并且帶回來了一個特殊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長順: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長順:雖然陛下還沒發現自己的感情,但我已經發現了 =+

第三十九章 

  江南梁家曾風光一時,二十多年前,先帝下江南,水土不服時,梁家獨女被當地官員請去診治,崇安帝在病中一眼看上了梁家的獨女,強行將她帶回京城,封為靜嬪。

  因著女兒入宮,梁家的聲名也更顯赫了幾分。

  幾年后,靜嬪謀害皇嗣的消息傳回江南,靜嬪被打入冷宮,梁家也被連坐問罪,隨后又被皇后母家人報復打壓。

  又幾年,靜嬪在冷宮里病死,梁家也在一場不知如何而起的大火后,死的死,傷的傷,余下的悉數散去,再無聲息。

  鄭垚找回來的人,雖然不姓梁,但與梁家關系匪淺,是被梁家收養的孤兒,也是寧倦母親的師兄。

  寧倦的記憶很好,幼時在冷宮里,母親和他說過的往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除了講一講曾短暫看過的外面的世界,便是講寧倦素未謀面的外公外婆,還有她那位醫術無雙的天才師兄。

  那個人叫徐恕。

  說到徐恕時,母親總會沉默下來,望著冷宮頂上寂寥的夜空,發很久的呆,然后沒頭沒腦地說一句:“若是當初我沒有出診……”

  便沒有下文了。

  寧倦雖然記得母親對他說的每一個字,但幼時他并不懂母親為何要做這樣的假設。

  長大后回憶此事,才明白過來。

  母親是在后悔當初出診,遇見了崇安帝,才被他強行帶回京城,當了后宮里被繡在錦屏上的一朵不起眼的花。

  他也漸漸明白,為什麼母親偶爾望向他的眼神里,會摻雜著幾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的厭惡。

  那絲扎人的厭惡是他美好回憶里的一根刺,所以他從未同陸清則說過這件事。

  徐恕是在江右北部的一個小村莊里被鄭垚找到的。

  早在下江南前,寧倦就在派人掘地三尺地找人了,還好,總算是找著了。

  具體來說,應該是逮來的。

  梁家樹倒猢猻散,徐恕也離開了,隱姓埋名,化名徐圓,四處游醫,半年前在江右北部的小村子里開了家小藥鋪,暫時歇腳。

  小村子沒被水患波及,但消息閉塞,徐恕甚至都不清楚皇帝來江右了。

  被錦衣衛找上門時,徐恕的態度十分抵觸,拒不愿從,鄭垚趕時間,干脆直接把人綁起來,一丟馬背,篤篤篤地就騎著馬飛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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