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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狼為患》第68章

  潘敬民在江右為官多年,治水和治疫不行,但治刁民很有一手,當即就帶著手下的士兵出發,順帶了易燃的油和火把弓箭。

  潘敬民都親自去了,其他人當然得陪著,坐上馬車時,趙正德不由冒出個念頭:這還是安置那堆災民后,頭一次去靈山寺吧?

  大概也會是最后一次。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很快就到了靈山寺。

  這群人動靜不小,守在寺外的暗衛見到山下的人影,立刻去通報了寧倦。

  寧倦偏頭問:“老師,要隨我去會會這位江右巡撫嗎?”

  陸清則從小到大的情緒都很平穩,幾乎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除了這次。

  從踏進江右起,一路而來,良田被淹、災民流離,官府不僅毫無作為,甚至肆意屠殺病患,早就將所有人的情緒點著了。

  他隨著寧倦走出靈山寺時,帶著精兵的潘敬民幾人也到了。

  見到寺廟門口的十余人配著刀,潘敬民頓然了悟,朝著顯然是領頭的寧倦一指:“你就是屠殺官兵的反賊?”

  寧倦八風不動,負手望著他,眉宇間浮起絲冰冷森然的殺意:“潘敬民,你好大的威風。”

  潘敬民在江右就是個土皇帝,誰敢不捧著他,被直呼大名,頗感不悅。

  集安知府一掃他的臉色,狗腿地怒罵:“什麼東西,潘大人的姓名也是你叫得的!”

  潘敬民冷哼了聲,不再浪費時間,一抬手:“給我生擒!”

  他話音才落,山下轟地傳來陣雷鳴般的動靜。

  是整齊一致的馬蹄聲。

  鄭垚帶著兩百人,滿身泥塵地縱馬而來,厲聲高喝:“誰敢傷吾皇!”

  聽到這一聲,正要出擊的所有人一下懵住了,愣愣地看著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飛速越過他們,當先一人翻身下馬,聲音響若洪鐘:“錦衣衛指揮使鄭垚,救駕來遲!”

  什麼?

  潘敬民以及身邊一群狗腿子,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

  錦衣衛指揮使鄭垚?

  是貨真價實的錦衣衛嗎……他們管那個反賊頭子叫什麼?

  等等,那個少年身邊有個戴銀白面具的,聽說帝師陸清則因面貌丑陋,一直戴著這麼副面具。

  但是小皇帝明明在臨安府好好地呆著,怎麼可能……

  潘敬民的臉色一點點地白了,分明雨后的空氣甚是清爽,他的后背和頭上還是止不住地冒汗,滲著股透心涼的寒氣,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顫抖,臉皮抽搐。

  一股仿佛滅頂之災的大難臨頭感籠罩了他肥胖的全身,極致的恐懼之下,他腦子里竟然什麼都想不出來。

  鄭垚來的時間與寧倦預估的一致。

  他帶的人不多,又是秘密前來,潘敬民萬一狗急跳墻,想要滅口——雖然不可能成功,但陸清則在身邊,他不想有任何一絲風險,昨日就派人傳信給了鄭垚。

  見過了江右的慘狀,也沒有必要再低調行事了。

  寧倦垂下的視線重新抬起,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潘敬民身上,嗓音漠漠:“怎麼,潘大人,不是要生擒朕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寧果果:裝個杯,老師一定覺得我很帥。

  陸清則:(挎著相機咔嚓咔嚓)崽崽真棒!

第二十九章 

  郁書榮是集安府同知,去歲才到任,不清楚江右的官場情況,根底尚淺。

  江右的水患禍端初現時,他就提議知府趙正德上報了,卻被按下不提。

  等到水患事態愈發嚴重,甚至出現了疫病時,他干脆越過趙正德,懇請巡撫潘敬民上報朝廷,依舊沒得允準。

  最后他一咬牙,決定越級上報,與幾個同僚一起,聯名寫了折子送往京城,哪知道這一切都被潘敬民察覺了,折子半道被劫了下來,他們這群人則哐當被關進了大牢。

  這些時日,除了差吏會送來吃食,幾乎沒人記得他們了。

  在暗無天日的大牢里呆久了,精神是極度壓抑的,郁書榮只能和老鼠說說話解悶,偶爾來送飯的差吏看到了,眼神像是看瘋子。

  郁書榮倒是很冷靜,反正只要他還沒聽到老鼠回話,他的腦子應該就還沒問題。

  今日的午飯遲遲沒有送來。

  郁書榮背負雙手,在牢里踱著步,時不時看一眼鐵欄之外。

  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忽然,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大批差吏走了進來,打開牢門的鎖,態度一反常態地和善:“郁大人,請出來吧。”

  郁書榮心里一緊,瞬間拔涼拔涼。

  潘敬民難不成準備殺人滅口了?這麼多人,他都打算全殺了?

  他眼前暈了暈后,干巴巴地問:“我能先給我老娘寫封遺書嗎?”

  差吏領頭愣了愣,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連忙擺手:“您誤會了,潘敬民一眾及與之有關者,都已被收押入獄,亟待問責,眼下官署里無人,陛下讓您暫代知府一職。”

  “什麼?”郁書榮懷疑自己是沒睡醒,有點糊涂,“你說……誰來了?”

  “對了,您還不知道,”差吏搓搓手,“陛下親自從京城來了!”

  陛下……親自來了?

  郁書榮怔了許久,走出大牢,望向隱隱透著亮光的大門方向。

  他好像看到,籠罩在江右頂上的黑霧,就如這大牢的遠處一般,散去黑暗,亮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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