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懂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李遇程一路被攙扶回房,趴在床上,越想越氣,捶了下床板,“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趙夜闌往日耀武揚威在朝堂上欺負我爹,現在被貶了還敢當眾把我……哼,我已經想到法子報仇了!”
論文,他肚子里沒有一點墨水,自然是比不贏趙夜闌。論武,趙夜闌身邊那個小廝,還有兇神惡煞的燕明庭,他是哪個都打不贏。
所以他決定另辟蹊徑——賭!
趙夜闌的賭技他是親眼目睹過的,輕輕松松就能贏過去,倒時候只需讓趙夜闌壓下大賭注,他就可以爽快地報仇了。
而且,這事就算是燕明庭也沒法幫上忙,誰讓他們都不會賭呢,哼哼。
“你去把我的私房錢都拿出來。”李遇程低聲吩咐道,“然后拿去找賭坊的伙計……”
后面接連幾天,李遇程都去將軍府攔人,回回都被高檀扛回來摔地上,屁股都快摔開花了。
“你真打算拒絕他嗎?”燕明庭手里拿著個胡蘿卜,一邊喂兔子,一邊問道。
“你覺得呢?”趙夜闌坐在書房里寫字。
“只是緩兵之計吧,你越是不急,他才越會著急忙慌地想拉你去。到時外面的人也都知道是李遇程非要和你賭一場,而不是你刻意為之。”燕明庭說。
趙夜闌無聲點頭。
燕明庭將胡蘿卜放到院里,兔子也蹦著離開了書房門口,繼續去啃那根胡蘿卜去了。
趙夜闌聽見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頭也不抬地說:“去洗手。”
“馬上就去。”燕明庭雙手背在身后,往他紙上一瞧,“你在寫什麼呢?”
“抄抄書罷了,怎麼,有問題?”
“你都閑到抄書了,就不肯給我畫幅大像嗎?”燕明庭賊心不死地問,抬起頭看向掛在房中的山景畫,指了指上面的小人,“這幅畫非常妙,可是如果這畫里的人能再大些,就更妙了。”
“庸俗。”
“你就庸俗一回又如何?”
“不行就是不行。”趙夜闌放下筆,將他推到門外,鎖上門,折回去繼續安靜地抄書。
“就畫一畫嘛。”窗外露出個腦袋,可憐巴巴地說。
“休想。”趙夜闌走過去將窗子合上,總算聽不見任何噪聲了。
“我出銀子就是了,你開個價吧。”屋頂一塊瓦片被揭開,透進點陽光。
趙夜闌抬起頭,盯著那張聒噪至極的臉,咬牙切齒道:“燕明庭,你再吵我一下試試。”
“你就如何?”
趙夜闌抬袖,手伸進了袖中。
燕明庭眼皮一顫,迅速別開臉,弩/箭的箭矢從他臉頰邊擦過。
他放聲笑了起來:“不錯嘛,方向準頭控制得很好,進步很快,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話音剛落,又是一箭射了過來,當真是好生無情哦。
轉眼到了休沐的日子,趙夜闌晾著李遇程好幾日,總算肯答應他,與他好好賭一局。
李遇程喜出望外,連忙雇轎送他一同去賭坊,摩拳擦掌,勢要將出一口惡氣。
燕明庭在校場內得到消息后,馬不停蹄地往賭坊趕去,何翠章和鐘越紅也不約而同地跟了上去。
三人到的時候,賭坊里已經圍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聚在中間最大的那張賭桌旁,興致勃勃地觀看李遇程和趙夜闌的賭局。
燕明庭費了好半天勁,才從一眾興奮的賭徒里擠進去,看見趙夜闌風度翩翩地坐在位子上,臉色卻并不好看,反倒是李遇程得意地搖著扇子,桌前一堆銀子。
“現在情況如何?”他問一旁的百姓。
“趙夜闌輸慘咯!”
“我看這李遇程是有備而來,一直不肯松口,賭得越來越大了,好刺激!”
“想看趙夜闌輸得傾家蕩產!”
“李遇程輸了也很意思,這兩人誰輸都好看哈哈哈!”
“不如我們來賭一賭,看看今日是誰勝誰負吧!”
燕明庭又往前擠了幾步,才終于來到趙夜闌身邊,兩人對視一眼,他義正詞嚴道:“趙夜闌,跟我回去,我今天可不會把劍讓你拿去做賭注了。”
一聽這話,其他人紛紛笑出了聲,上次趙夜闌把燕明庭的劍給輸了,還成了賭坊里的一大笑話呢,現在笑話又來了。
李遇程更是得意,眼睛滴溜轉了轉,目光落在燕明庭身上的那把劍,道:“趙夜闌,就賭上那把劍如何?”
趙夜闌抬眸:“那你又用什麼賭注呢?”
李遇程將面前所有銀子往前一推:“全部。”
四周一片驚呼聲,都迫不及待地看好戲了。
“不行。”燕明庭拒絕,奈何趙夜闌動作更快,將他的佩劍抽出去,往桌上一擺:“成交。”
李遇程頓時一喜,暗中給莊家使了個眼色,而后得意地看著他們二人。
“大人,不要賭劍啊!”何翠章和鐘越紅站在后排,奮力喊道,“那可是將軍的寶貝!”
“你們閉嘴。”李遇程喊道,“既然已經壓在賭桌上了,豈有拿回去的道理,你們說是不是?”
“就是啊,愿賭服輸!”賭徒們齊聲附和。
開盅后,趙夜闌面如土色,李遇程欣喜地往前扒拉銀子,隨后拿起燕明庭的那把劍,嫌棄地瞅了一眼,就將其扔給小廝:“拿回去交給廚子吧。”
何翠章和鐘越紅惱怒不已,一時不知是該氣李遇程,還是該氣趙夜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