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殺了你。”趙夜闌怒視道。
“但是你殺不掉。因為你身子弱,武功差,飯量小,還在這自暴自棄,你能動得了我一根汗毛嗎?你要是想殺我,首先就得好好活著,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燕明庭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趙夜闌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惱火地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去,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行,你不走是吧,我自己找個清凈點的地兒去,少來煩我。”
他剛出門口,忽然從身后伸出一只大手,摟住他的腰,往后一拽,他就跟著退回了房間。
房門啪地一聲關上,趙夜闌伸手去開門,情緒有些崩潰:“你放開我!你別逼我!”
“我沒有逼你。”
趙夜闌不住地用手腳去踹門,身后的人卻將他緊緊抱著,不允許他逃跑。正當他要破釜沉舟時,忽然感覺肩頭一重,燕明庭將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猛地一僵,身體被一陣陣暖意所包裹。
燕明庭將手放松一些,依舊抱著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們不是說好要合作嗎?你要是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好了,發火也行。外面那麼大的雨,別出去亂跑了,萬一又病了怎麼辦?”
趙夜闌還在掙扎。
“其實我也不喜歡雨天,會出現很多意外。原本定好的制敵計劃,可能就因為一場雨而失敗。行軍路上,一場暴雨就能讓運送軍糧的隊伍停滯不前,將士們就會餓上好幾天。大自然面前,人就是這麼脆弱。可是再討厭雨天又能怎麼樣?仗就能不打了嗎?日子就不過了嗎?”
趙夜闌終于安靜了下來,沉默地盯著地面。
“我們才要更愛惜自己的身體,無論是為自己,還是為關心自己的人。
”燕明庭感慨道。
趙夜闌扯了扯嘴角,眼里卻沒有任何笑意:“我一直都是為自己而活,不然,你覺得還會有人關心我不成?”
“我啊,我關心你。”
趙夜闌睫毛微微一顫,卻又轉身將他推開:“你不過是想讓我幫忙查真相而已。”
“你怎麼總是將人心想得那麼壞。”燕明庭無奈地笑了一下,“好,就當我是為了真相吧,我舍不得你死,更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自盡。”
趙夜闌一愣:“誰要自盡了?”
“你一直捂著被子,難道不是想窒息而亡?”燕明庭狐疑道,“你平時睡覺可不這樣的。”
“……我只是覺得雨聲吵罷了。”趙夜闌道。
“啊……看來是我誤會了,不是自盡就好。”燕明庭撓了下頭,余光瞥見他還赤著腳,拉起他的手腕往里面走,卻沒拉動,他索性將人抱回床邊,拿起帕子給他擦擦腳,又給他穿上靴子,“好了,去見見鐘紅她們吧,熱鬧些,一個人呆在這房里多悶。”
趙夜闌耷拉著臉,被他左哄右騙地帶去書房。
只是在走廊上碰見了覃管家,覃管家見到他們時,笑得一臉老褶子,隨后又一愣,疑惑道:“你們這就結束了?”
“結束什麼?”燕明庭問。
“沒什麼沒什麼。”覃管家見趙夜闌的臉色難看,便小心翼翼地退下,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
方才他打掃時,忽然看見趙夜闌衣衫不整地從屋子里出來,結果馬上就被燕明庭一手給摟了回去,房門關得那叫個響,還時不時傳出響動,他老臉又紅了,馬上讓周圍打掃的下人都散開。
結果這才一刻鐘,兩人就衣冠楚楚地出來了,實在是……將軍你是不是不行啊?!
覃管家好憂愁。
書房里的幾人還在商量怎麼畫鮑倫的像,見燕明庭帶著趙夜闌來了,知道請的高人來了,立馬起身讓座:“大人請。”
趙夜闌云里霧里地坐下,看見桌面上一副還未畫完的怪物像,道:“這是什麼東西?”
“回大人,這是鮑倫。”
“?”
趙夜闌開始懷疑他們要找的到底是人是鬼了。
燕明庭笑了起來,上前道:“他們不會畫,瞎畫著玩的,這種事還是要交給你來最為合適,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們畫一個?”
趙夜闌側目:“你覺得我見過鮑倫嗎?”
“沒有。”
“那我怎麼畫?”
“呃……是我疏忽了。”燕明庭只記著他畫畫好看了,壓根忘了這茬!
“那現在怎麼辦?”鐘越紅擔心道。
“罷了。”趙夜闌重新鋪紙,將墨錠塞到燕明庭手里,命令道,“研墨。”
燕明庭立馬雀躍起來,一邊磨墨一邊問:“你有辦法畫出來?”
“姑且試試。”趙夜闌詢問道,“你們先說說,那鮑倫是什麼長相,有無突出的特點?”
“他長得有些黑,比我矮一個頭,頭發是用布巾包著。”何翠章說。
“我記得他眼睛有點大,眼窩凹陷,鼻子上還有一顆痣,嘴巴的話……不太記得了。”鐘越紅道。
“他嘴巴很干,愛喝酒,身上一股酒味。”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描述著,趙夜闌開始下筆,簡單地勾勒出一個臉型:“是這樣嗎?”
“額頭要再寬一點。”燕明庭說。
他重新換紙,修改過一遍,燕明庭才點頭,他又開始畫五官:“哪里有問題?”
大家圍在桌子周圍,一個接一個地說細節問題,他又一遍遍修正。
如此反復,耗費了竟快一個時辰了,外面天色都黑了,下人們來喊他們用飯,大家都沒搭理,全都聚精會神地看著趙夜闌一筆一劃地描繪出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