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明庭嚴厲地瞥了她一眼:“這里是京城,說話留點神。”
鐘越紅撇撇嘴:“我討厭京城,等我探完親,還是要回大營的。我家快到了,各位告辭。”
翌日,天還未亮,燕明庭就起床更衣,特地刮了胡須,又對著銅鏡照了照,怎麼看都不像豬精,這才洋洋得意地去上朝,既想看看趙夜闌容貌有無變化,又想叫他看看什麼叫賽蘭陵王的姿色!
戰士們都這麼說!
誰知滿朝文武上百人,獨獨沒有見到趙夜闌,說是因病告假了。
嘖,果然還是走兩步就咳三聲的家伙,一點沒長進。
皇帝對將士們大肆褒獎,又是加官進爵又是賞賜的,很是振奮人心,手下們都神色激動。
輪到燕明庭時,皇帝卻怔了一下,眉心短暫地擠攏一瞬,旋即笑道:“燕將軍似乎與傳言中不太一樣啊。”
晌午,太陽終于發揮一點作用,驅散了些寒意。趙夜闌在床上躺著無趣,便去院中坐著曬太陽。
小高挎著籃子剛從外面回來,里面是新鮮采買的瓜果,洗干凈了放在一旁,拿起一個梨子削皮,給他說起外面的事:“昨晚酒樓里有幾個人舌頭被拔了,官府正在查這事。”
趙夜闌接過梨子,不疾不徐地問:“查到什麼了?”
“查到我們這里來了。”
“人呢?”
“走了。”
趙夜闌冷冷笑了兩聲:“明知主謀在這里,也不敢進來查嗎?”
小高笑了笑:“哪有這個膽子,臨走前還讓大人你多關照關照他們呢。對了,皇上又賞了些藥,已經放進庫房了。”
“嗯。”
“庫房今日有些亮。”
“夜明珠。”
“也是皇上賞賜的?”
“嗯。”
“皇上待您可真好。
”
趙夜闌意味深長地了笑,一塊不打緊的帕子就換了顆夜明珠,還有比這更劃算的生意麼?
小高又挑了幾件瑣碎的事說,聽得趙夜闌昏昏欲睡,小高很發愁:“我知道大人你想聽點朝堂里的事,可我本事小,打聽不到。”
“罷了,自會有人上門來講。”
“誰呀?”小高好奇道。
“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是誰第一個來。”趙夜闌望著冷落的門庭,悠閑地叫小高去準備點點心和熱茶。
小高自然是按照他的喜好準備,端著一盤點心出來時,就看見會客廳已經有官員來拜訪了,眼觀鼻鼻觀心地放下東西便離開,心道大人真是神機妙算!
“趙大人,今日可是又感染了風寒?”來人關心道。
“老毛病罷了,陳大人請坐。”趙夜闌坐在主座上,和他敷衍寒暄一番,有些不大耐煩。
這些年他四下為皇上籌謀大業,自然也結識了不少人,皇上登基后他又深得寵信,都或多或少的都以他馬首是瞻。
這幾日賜婚一事,讓這群人有些惶恐,懷疑他要徹底失寵,所以都在觀望局勢。
可今日早朝,皇上說余鈞良已命喪獄中,群臣訝然。按照例法是當眾問斬,可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獄中,又有人傳趙夜闌曾去詔獄見過他,一串聯起來便知是趙夜闌干的好事,可皇上不僅沒有責罰他,還關心起趙夜闌的身體。
如此一來,他們哪還能不知道,趙夜闌不僅沒失寵,反而讓皇上一直惦記著呢。
估摸著以后就算是和大將軍成了親,這朝堂里也還是有他的勢力在的。
所以一下朝,吏部的陳大人就備著薄禮前來看望他了。
“陳大人找我所為何事?”趙夜闌懶得與他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這……余尚書一死,吏部尚書一職就空缺下來了……”陳大人暗示道。
“陳大人已經是侍郎,按照規矩也該你上任了吧。”趙夜闌淡淡道。
“饞這個位子的人可不少啊,我雖是左侍郎,可還有個右侍郎呢。何況,右侍郎一直在朝會上頂撞大人,若是讓他上位,對您可是大大的不利……趙大人,你可要在皇上面前替老臣美言幾句啊。”陳大人拱手,“以后有什麼事需要我去辦的,你盡管吩咐就是。”
趙夜闌扯了扯嘴角:“我心里有數,自然會替你說說情,只是這決定還是由皇上來做,最后會如何,我也不清楚。”
“這是自然。”陳大人擦擦額頭上的汗,“只需您替我美言幾句就好,這事多半就成了,到時候我一定再備份大禮親自來拜訪。”
小高剛把左侍郎送走,又迎來了戶部的人,他重新換上茶盞,離開前聽見他家大人說:“我心里有數,自然會替你說說情,只是這決定還是由皇上來做,最后會如何,我也不清楚。”
一下午,家里接連來了好幾位貴客,小高已經見慣不怪,忙碌個不停,直到用晚膳時,才堪堪停下來,忍不住蹲在趙夜闌身邊偷笑:“大人,你真是太會說話了,把這些人唬得團團轉,那句話我都要會背了。”
趙夜闌瞅他一眼,敲了下他腦袋:“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小高笑瞇瞇地捂住嘴。
用過膳后,小高端著一盆熱水過來給他擦手,趙夜闌正在院里散步,一邊消食一邊盤算著計劃,忽然間,想到另一件事:“將軍府的人怎麼還沒來?”
“啊?”
“昨日不是說來商議提親的事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