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打斷他的腿
傅風寧的別墅不遠處, 有一片空地。
空地有足球場大小, 綠草如茵,周圍種著一些銀杏。
傅風寧的家宴, 就安排在空地上, 排場安排得很足,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是要舉辦婚禮。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了, 傅風寧在別墅里看了看表, 對沈安說道:“時間快到了, 你父母應該已經入座。”
沈安局促地「嗯」了一聲。
傅風寧看了沈安一眼:“怎麼了?批準你不入席,怎麼還不開心。”
沈安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無法對傅風寧說出, 沈家在他這里對傅風寧進行了多麼奇怪的打探。以他的閱歷和心思,雖然想不明白沈家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但他又不是真的傻, 他能感知到沈家話音之后的陷阱和圖謀。
他心里有些迷茫, 他不理解, 家人需要錢, 需要把他賣了換錢, 他已經乖乖來到了傅風寧面前,打算履行義務做好這個天價工具人了。
可是沈家似乎還需要他做什麼……還需要傅風寧給什麼……
他越是想不通, 越是害怕。
傅風寧端詳他的神色半晌,道:“你跟我來。”
沈安低著頭, 跟著傅風寧上了樓。
傅風寧推門進了自己的房間,對愣在門外的沈安招了招手。
沈安臉上明顯有些茫然和驚訝。
他沒想到傅風寧叫他, 是要到傅風寧的房間。
看見沈安站在門外一臉的天人交戰, 他還以為沈安被前天他外溢的暴戾信息素嚇出了心理陰影, 就說了句:“我讓趙姨開窗對流了兩天, 那些信息素都散了,屋子里的現有信息素都是溫和的。
”
沈安果然輕手輕腳走進來了,他目不斜視,等站到傅風寧身邊,才神色緊張,劈頭蓋臉地問了句:“您……您的易感期……到了麼?”
這腦袋在想什麼?
傅風寧眉頭一挑,看沈安縮著肩膀梗著脖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英勇就義。
傅風寧把自己的智力水平線調低到沈安的水準,思考片刻,得出結論:難道他以為讓他來房間,就是要開始按照協議內容,以甲方身份對乙方進行掠奪了?
傅風寧克制了欺負他的沖動:“這麼乖。”
沈安睫毛輕顫,肌膚在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他小幅度點了點頭,聲音也因內心不安而細弱:“我……我一刻都沒有忘記我的職責……您還要赴宴,易感期……耽誤事……您要我……怎麼做?我……”
在聽到沈安說一刻都沒有忘記他的「職責」時,傅風寧心尖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寬大的手掌覆蓋在沈安的腦后,輕輕迫使他看著自己:“你怎麼?”
沈安隨著他的動作仰起頭,眼尾濕濕的,眼底盡是害怕的神色,可他似乎在強制自己故作沉穩:“我就……聽話……”
傅風寧忍不住,「嘶」了一聲,揉了揉沈安的腦袋:“別多想。”
他說著,拉開落地窗前的簾子:“你看那邊,宴會場地。在我的房間,你可以看得很清楚。”
沈安的神色頓時松下來,像是虛驚了一場。他往窗外望去,果然見大約五十米開外有精心準備的場地,一片燈火輝煌。
白天時,他近距離見過。
但現在,站在高處俯瞰夜景,竟像是兩處風景。
傅風寧看了看表,在落地窗前的觀景桌椅上敲了敲:“我得下去了。
你待會兒要是無聊,可以在這看看你父母,他們看不見你。”
傅風寧走后,房間就剩下沈安自己。
沈安朝著不遠處的宴會場地看了一眼,在里邊辨認出了沈父沈母,以及沈平的影子,當看見沈悅的時候,他嘴里忍不住小聲叫了聲「姐姐」。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傅風寧的信息素吸引。
傅風寧不在的時候,他才放松自己打量他的房間。
傅風寧好像很喜歡暗色,整個臥室的色調都是石墨色,連沐浴間的毛玻璃都是灰色的。
看上去很冰冷。
很像傅風寧。
沈安游移的目光,停留在傅風寧臥室一隅博古架上擺設的一個小果籃上。
那個果籃,他看著眼熟。
雖然說全世界的果籃,都長得差不多,但是……
這樣小的果籃,卻不多見,而且這個小果籃,籃子的顏色、裝飾花朵、蝴蝶結等,以及果子的擺放,和他送給傅風寧那籃,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他朝著門外看了一眼,這會兒傅風寧不可能回來。
他被好奇心驅使,忍不住輕手輕腳走上去,伸手試圖拿起一個蘋果。
觸手很涼,很/硬。摸起來,很奇怪。
沈安不禁把籃子提起來仔細打量,這才發現,果籃里的已經不是水果了。
那些水果,不知道經過了怎樣的處理,它們變成了不會老的標本,雖保持了水果的光澤,卻失去了水果該有的質地。
它們看上去很漂亮,像是漂亮鮮活的靜物擺件。
沈安后退了一步:“這……”
傅風寧除了是個商人以外,難道還是什麼植物學家麼?
沈安看著那籃水果靜物,腦袋里不知怎麼,想起一個恐怖的電影片段——
他記得有一次田閱帶他看恐怖片,片子里主人公因為喜歡自己的漂亮哥哥,就在哥哥最年輕最好看的時候,把哥哥泡在一種叫福爾馬林的水池里,活活做成了標本,并向永遠沉睡的哥哥表白:這樣你就不會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