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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咸魚》第205章

誰知才親了一下額頭,就被路過的武攸遠抓了個正著。這讓顧扶洲想起了念書時,晚上拿著手電筒去操場上抓早戀的教導主任。

  一陣沉默過后,顧扶洲問:“你們叫什麼名字?”

  江大哥道:“江時越。”

  小林子道:“林、林瀾。”

  顧扶洲若有所思,忽而一笑:“那穩了,你們明天肯定死不了。”

  江時越驚訝道:“啊?為什麼?”

  “因為你們的名字很好聽。在大瑜,名字好聽的人肯定能活很久。”

  江時越有些摸不著頭腦,問:“大將軍今夜不殺我了?”

  “不殺了,都回去歇息吧。”顧扶洲道,“小林子,戰前最后一天好好陪著你江大哥。十二個時辰,少一時一刻都不是一日。”

  江時越大喜過望:“多謝大將軍成全。如果我兩日后能活下來,我就……”

  “噓。”顧扶洲食指抵在嘴前,認真囑咐,“出征前最忌諱說這種話,下次別說了。”

  江時越聽不懂大將軍的意思,但大將軍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又磕了個頭,帶著林瀾退下。

  走遠了,林瀾忍不住問:“江大哥,你剛剛想說什麼?如果你能活下來……”

  心上人一問,江時越就把大將軍的告誡拋到了腦后:“如果我能活下來,等仗打完了,我就去你家提親。我聽京城來的兄弟說,京城現在好多人娶男妻,就連咱們大將軍娶的也是一個男美人。”

  林瀾含著淚笑了:“真好啊。”

  兩日后,大瑜舉兵攻城。無論他們如何叫陣,西夏軍始終堅守不戰。雍涼城防堅固,城門厚重,城墻高至四丈余。

  顧扶洲騎著小黑,史沛和武攸遠分立他左右。雍涼城門他不知看了多少遍,第一次發現它原來這麼高。

  大旗獵獵作響,金鉦戰鼓齊鳴,主將一聲令下,將士振臂高呼,兵鋒所向,直取雍涼。

  幾乎是同一時刻,城頭之上萬箭齊發,箭雨傾瀉而來,沖在最前頭的步兵掙扎著倒下,后頭推著沖車的車兵踩著前人的尸體,緊接而上,又被第二波箭雨擊倒,尸體湮沒在洶涌人潮之中。

  等他們終于在城下架好了云梯,迎接他們的又是從高處滾落的巨石。

  這日過后,顧扶洲再未見過江時越。他只見到了獨自在角落里,一邊啃著饅頭,一邊無聲落淚的林瀾。再兩日,他竟是連林瀾也見不到了。

  一連數日,雍涼城久攻不下,軍中士氣大減,糧草也逐漸見了底。軍營里,隨處可見痛苦呻吟的傷兵。攻城以來,胡吉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合眼,可傷兵還是越來越多,源源不斷。

  “攻城,尤其是攻雍涼這種大城,什麼情況都是正常的。想當年,太祖皇帝攻洛陽城,用時整整一年零八個月,最后也還是攻下來了!”武攸遠不斷鼓勵著眾人,“敵軍的箭和巨石,總有用完的一日,我們只要撐住,破城指日可待!”

  顧扶洲語氣疲憊:“我從未懷疑我們能攻下雍涼。問題是,鬼帥也沒有懷疑,他知道自己守不住雍涼。”

  武攸遠問:“他知道守不住,為何不趁早開城獻降,還在這負隅頑抗?”

  “既然雍涼早晚要丟,我若是他,就會讓雍涼丟的有價值。”

  史沛問:“大將軍說的價值是?”

  “大瑜的兵馬錢糧,攻城器械,亦或是……我。”顧扶洲云淡風輕道,“對西夏來說,沒什麼比顧扶洲的命更有價值了。

在敵軍看來,雍涼久攻不下,大瑜面臨糧草短缺的困境,暫時撤兵在情理之中。若我佯裝撤軍,引敵軍出城埋伏。即便鬼帥知道這是計謀,也會愿者上鉤——反正雍涼要丟,破城后他們定然難逃一死。倘若能讓斬了他們儲君的大將和他們同歸于盡,豈不快哉。”

  幾人面面相覷,史沛道:“將軍是要……以身誘敵?”那最后四個字,在史沛喉間卡了許久才說了出來。

  “不可!”武攸遠激動道,“我寧愿我們全部戰死,也不能讓大將軍以身犯險!”

  顧扶洲“嘖”了聲:“不久前我還說你開竅了來著。”現在看,是開了個寂寞。

  “將軍三思。”史沛眉頭緊蹙,“西夏已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太久,您何必……”

  “你以為我想啊,沒糧了大哥,我們也堅持不了多久。”看到幾人臉上如出一轍的神情,顧扶洲笑了笑,道,“嚴格來說,我也不算是以身犯險——你們過來。”

  眾人圍了過去,顧扶洲指著地圖上一點,道:“此處地勢宛若一個葫蘆口,到時我把敵軍引到這里,武攸遠再帶一千鐵騎從另一個山口殺出,形成關門打狗之勢,敵軍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史沛沉思許久,道:“可是,萬一有萬一……將軍,若是要誘敵,我愿替將軍!”

  “你的勇氣值得認可,但恕我直言,你的命對西夏價值不大,不足以讓他們拼死一搏。不用擔心,我相信攸遠會來救我,”顧扶洲站在斑駁的光影里,笑道,“攸遠,你愿意被我相信嗎?”

  武攸遠喉結滾了滾:“將軍……”

  “我和將軍一起去。”沈淮識道,“我答應了林太醫,我會護將軍周全。

  顧扶洲想了想,道:“你可以去,前提是胡吉認為你的身體足夠上戰場。”

  沈淮識立刻道:“我可以。”

  接下來兩日,大瑜攻城之勢漸微,西夏得以短暫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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