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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咸魚》第186章

顧扶洲看得出來,林清羽沒有信他的話,他只是,裝得信了。

  兩人誰都沒有說破。顧扶洲怕林清羽著涼,將人抱上了床,用被子牢牢裹住他。林清羽也不反抗,低眉斂目,一副任人擺布的模樣。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把抓住顧扶洲胸前的衣襟,急切道:“你給我寫了保證書的。”

  “對啊,我給你寫了保證書。”顧扶洲鉆進被窩里,把脆弱的大美人抱進懷里,“我若騙了你,你可以去閻王爺那告我的。”

  林清羽輕聲道:“我想把你藏起來,關起來,讓你哪都去不了,只能待在我身邊,只能看著我。”

  顧扶洲抬起林清羽的臉,細看他的神色。只見心狠手辣的大美人容色茫然,眼眸濕潤,似在努力克制著什麼。顧扶洲便將他抱得更緊,笑道:“求之不得。你最好再尋條鐵鏈把我栓起來,讓我除了吃喝睡覺,就是陪你做事情。”

  林清羽勉強一笑,在顧扶洲懷里黏得更緊:“好主意。”過了片刻,他終于下定決心,“你去吧,但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回來。”

  顧扶洲這時候話倒不多了,他輕撫著林清羽的長發,只應了一聲:“好。”

  初熹元年小雪,顧扶洲掛帥出征。天子攜文武百官,于城門相送。

  顧扶洲抬眼望去,只見城門之上,林清羽站在蕭玠身后,幾乎與其平齊。他穿著天青色的朝服,披著雪披,脖間一層潔白的貂毛,單看氣質可謂是清冷如月,可朝陽又在他身上投下暖紅的光芒,襯得他的臉龐好像也染上了淺紅,明眸善睞,流光暗藏。

  兩人四目相對之時,林清羽紅唇微啟,說了五個字。

  顧扶洲耳旁唯余蕭蕭風聲,但他能看出來,林清羽說的是:我等你回來。

  這句話之后,林清羽又說了兩個字,看口型不像是“將軍”,也不像是“夫君”,更不是“扶洲”。

  顧扶洲稍作思索,嘴角微微揚起,隨后拉起韁繩掉轉馬頭,對身側的武攸遠道:“走了。”

  顧扶洲轉身之際,一隊精銳御林軍跟在他身后,浩浩蕩蕩地離開了上京城。

  此后,他再未回頭。無論是否被逼無奈,無論勝算幾何,到真正離去的時候,他總能如此瀟灑,和昨夜在林清羽面前說“有點怕”的少年判若兩人,一如……一如當年他在夢中和他告別一樣。

  一次都沒有回頭看他。

  號角聲里,悲歌擊筑,壯士鐵馬,旌旗半卷。一身轉戰三千里,贏得千古萬世名。

  此際,當為少年英雄笑,莫為經年離別苦。日后關山阻隔,山高路遠,唯愿黃沙百戰時,勿忘故里上京,漫漫長夜,有人望穿秋水,靜待君歸。

第90章 

  半月后,顧扶洲率領援軍抵達西北,林清羽又一次和他海角天隅。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一回他們至少可以寫信給彼此,這是天子賜予他們的特權。

  每一份從西北送到京城的奏報,都會夾雜著一封顧大將軍寫給夫人的家書,而這兩者均會在第一時間送到林清羽的案頭。

  奏報和家書雖出自一人之筆,風格卻迥然不同。奏報上言簡意賅,用詞得當,所言全為軍中事宜。這段時日,西夏軍在鬼帥的帶領下勢如破竹,占領雍涼后又拿下了數座西北重鎮。顧扶洲率領京師援軍到后,好歹先穩住了軍心,士氣亦有所提升。

  在西夏軍凌厲的攻勢下,大瑜軍死守軌州城。此乃西北的最后一道防線,軌州一旦淪陷,大瑜西北門戶大開,屆時西夏退可取江南平原,進可直指國都。

  顧扶洲畢竟是披被子登城門指揮布防的男人,在守城一事上頗有心得。西北軍和援軍同心協力,據西夏軍于軌州城外,暫時阻擋了西夏的推進。

  這些在奏報上寫得簡單,只言結果,省略了過程和細節。但單看傷亡人數,便能知其艱難。而顧扶洲的家書,卻是這樣的:

  “清羽你肯定不會相信,我自從來到西北,一次懶覺都沒睡過。你看到我凱旋的決心了嗎?”

  “晚上和將軍們議完事,走出帳篷看見西北的星星很亮,突然覺得這個時候,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那個鬼帥有點厲害啊,我感覺我不是他的對手。不過武攸遠很有信心的樣子,每天講戰術能講兩個時辰——我都有認真聽他說,然后我開始一大把一大把地掉頭發了。”

  “清羽,算上上回我在西北,我已經六連勝了。我有預感,要來了,我的首敗馬上就要來了。救命。”

  ……

  不知為何,看到顧扶洲抱怨西夏鬼帥用兵如神,哭訴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林清羽反而沒有特別擔憂。這應當是顧扶洲的口吻在作祟,明明寫的不是什麼好事,卻莫名能讓人對他產生信心。這個人總是這樣,在不情不愿的懶散中,把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

  顧扶洲給他的安心從來不是在言語之上。這次……想必也會一樣罷。

  不,是一定要一樣。

  林清羽這個年過的極是簡單。

雖說袁寅和往年一樣,在將軍府掛滿了紅綢燈籠,窗戶上貼著窗花,也讓廚房準備了豐盛的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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