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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咸魚》第79章

她望著窗外的陰天,道:“等這場雪下下來,你父親也該回家了罷。”

  林清羽不敢離開侯府太久,陪林母用過午膳就回了侯府。回到藍風閣,林清羽看到花露哼著小曲在院子里給那棵枯敗的桂花樹澆水,問:“什麼事這麼高興。”

  自從陸晚丞吐了血,藍風閣上下就一片愁云慘淡,他也許久未見花露如此愜意了。

  花露歡喜道:“少爺剛剛睡醒啦。他今日精神特別好,都能自己坐起來了,一口氣喝了小半碗粥不說,還讓我給他換了一件紅色喜慶的衣裳。少君,您說少爺是不是要好起來了啊。”

  林清羽驀地一愣,心陡然下沉。

第38章 

  林清羽來到臥房門口,門虛掩著。

  今日回林府,他沒有帶歡瞳,此刻歡瞳正蹲在陸晚丞輪椅旁,給他腿上蓋上毯子。歡瞳跟隨他多年,也算見多識廣。他見陸晚丞精神好得出奇,并未像花露那般歡天喜地,只是強顏歡笑地和陸晚丞說著話。

  “小侯爺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小廚房提前備著。”

  陸晚丞想了想,道:“想吃梅花糕。”

  歡瞳啞聲道:“好咧。”

  “什麼時辰了。”陸晚丞臉轉向衣柜的方向,問。

  林清羽跟著朝衣柜看去,并未看到什麼特別之處。

  歡瞳道:“申時末了。”

  “你家少爺怎麼還不回來。”

  “應該快了,少爺說會回來用晚膳的。”

  陸晚丞一直看著那個方向,有些擔憂的:“要快點啊。”

  林清羽退了出去。

  院子里,花露依舊在哼著小曲,曲調輕快,婉轉動聽。她轉過身,見林清羽站在門口,奇道:“少君,您怎麼不進去呀?”

  林清羽回過神,道:“花露,借你妝奩一用。

  林清羽這輩子只上過一次妝,就在嫁與陸晚丞的那日。因男子不適濃妝,他又極其反感,出嫁時喜娘只給他描了眉,涂了唇,眉心貼了花鈿。

  陸晚丞不在乎他有沒有描眉涂唇,他似乎只想看他穿喜服,貼花鈿的樣子。

  林清羽看著銅鏡里的自己,突然發現這段日子,他似乎也清減了不少。他拿起筆,對鏡一筆一劃地還原當日貼在他眉間的花鈿。那是一個簡單的對稱花鈿,寥寥不過三筆,足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他好像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個靠容貌取悅夫君的妻子。

  原來,士也可以為知己者容。

  接著,他褪去身上的素衣,將繁雜的喜服一件件地穿上,玉帶束腰,最后披上一層霞帔。束發的玉冠被摘下,青絲如瀑垂落,他拿起喜冠,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已經夠了。他到底是送人,不是成親。

  “少爺?”歡瞳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少爺您回來了嗎?”

  林清羽還未應聲,歡瞳便闖了進來,看到他后倏地愣住。

  林清羽站起身,喜服的后擺拖著地;他沒有束冠,只讓長發自然披肩垂下,一低頭,發絲便擋住了半邊容顏。

  歡瞳從未見過這樣的少爺,明艷不可方物,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他呆了半晌,直到林清羽走到他跟前,方才緩過來:“少爺,你怎麼……”

  林清羽問:“小侯爺在何處?”

  “小侯爺以為少爺還沒回來,就說要去院子里等。”歡瞳想起自己是來干什麼的,聲音里帶上鼻音,“少爺,小侯爺他、他……”

  “我知道。”林清羽異常平靜,“你讓人備好晚膳。今夜,不需要你們在旁伺候了。

  喜服,又或者叫嫁衣,穿在身上沉重不便,稍有不慎就可能踩到衣擺。為了能快點到陸晚丞面前,他不得不像女子一般提著衣擺,穿過寂靜的回廊,快步來到院中——

  陸晚丞一身大紅衣裳,披著雪白的狐裘,坐在虛位已久的輪椅上,猶如雪中紅梅,轟轟烈烈地闖入他的眼簾。

  今日的陸晚丞神采奕奕,臉頰和嘴唇都有了血色,雙眸璀璨,隱隱帶著少年意氣,仿佛回到了今年暖春之時。那時的陸晚丞還不用坐輪椅,甚至會沒自知之明地嘗試抱起他。

  如果……如果陸晚丞身上的那件衣裳沒有大那麼多,如果他的雙腿還有知覺,他或許也會覺得,陸晚丞說不定真的要好起來了。

  陸晚丞就坐在那里,靜待君來。

  林清羽張了張唇:“晚丞。”

  陸晚丞反應稍顯遲鈍,先是一怔,而后慢慢地轉過頭,看著他,展顏微笑:“你回來了。”

  和平時見到他的反應沒什麼區別。

  林清羽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地一撞。

  陸晚丞說了那麼多次想看到他穿嫁衣畫花鈿。為何等他真的穿了,畫了,竟半點特別的反應都沒有?

  他抬起手,試圖去觸碰陸晚丞的眼睛。他的指尖幾乎要碰到陸晚丞的眼睫,陸晚丞依舊睜著眼睛,眼簾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他嘴角彎著,笑得極是好看:“你今日回家可有吃岳母大人親手做的梅花糕?對了,清鶴的門牙長回來了沒。”

  林清羽的手在空中僵了一僵,緩緩落下:“吃了,長回來了。”

  他怎麼忘了呢。陸晚丞全身上下都是毒,出現什麼情況都是正常的。

他怎麼能忘了。

  “我讓歡瞳也備了點梅花糕,”陸晚丞道,“你再陪我吃點?”

  林清羽點點頭,聽見陸晚丞又喚了聲“清羽”,開口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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