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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咸魚》第43章

”林清羽站起身,“我讓歡瞳送你離府。”

  事情遠遠超出了常泱的預料。在他眼中,師兄是個懷瑾握瑜,光風霽月的君子,富貴權勢放在他身上太過不搭,太過違和,他一時半會兒實在接受不了。然而看到師兄馬上就要推門離去,他還是忍不住說出心中所想:“那師兄想要的這些,陸小侯爺就能給你嗎?”

  林清羽步伐頓住。

  “陸小侯爺命不久矣,如今得過且過,混吃等死,和玩世不恭的紈绔子弟有何區別?如此德行,豈能……”

  林清羽寒聲打斷:“那你想要他怎麼做。”

  常泱愕然:“……師兄?”

  “你也知道陸晚丞身患絕癥,全靠一口氣撐著。你看他和你說說笑笑,沒個正經,你可知他每日要喝多少藥,扎多少針。他走兩步路就要氣喘吁吁,稍微受涼便會昏迷不醒,甚至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犯咳疾的時候,整夜睡不好覺,還要因為擔心吵醒我強作隱忍——這樣一個人,你還想他做什麼呢?去考科舉,還是去參軍為國效力?他只剩下半年了,為什麼不能在最后的半年里當一個什麼都不用操心的紈绔子弟?”

  林清羽甚少和人說這麼多話。他何嘗不知道陸晚丞的憊懶,紈绔,不著調,他也看不慣陸晚丞凡事都不認真上心的態度,甚至當著陸晚丞的面沒少嘲諷過。但這并不意味著,別人能看不起陸晚丞。

  漫長的沉默過后,常泱低聲問道:“師兄,你是不是……喜歡他?”

  林清羽沒有猶豫:“我不好男風,他亦如此。我和他的關系,若一定要說……”林清羽輕聲一笑,“大概算是被姻緣強行綁在一起的知己罷。

  “不好男風。”常泱面露苦笑,“我知道了,是我……讓師兄煩心了。”

  林清羽想說你還沒到能讓我煩心的地步,但瞧見常泱失魂落魄的神情,還是把話收了回去。

  常泱深吸一口氣,從醫箱里拿出一張方子,勉強笑道:“這是往生丸的配方,師兄收下吧。我……我走了。”

  林清羽輕一點頭:“歡瞳,送客。”

  常泱走出屋舍,抬頭看著天邊的明月,溘然長嘆。他是為了師兄才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如今眼前人已非心中人,他或許該離開了。

  不,師兄從來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是他一廂情愿地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師兄身上。師兄說的沒錯,他這樣,未免太可笑了。

  常泱黯然神傷著,聽見歡瞳道:“常公子別難過了,我家少爺是什麼人,他肯定不會讓自己一直被困在南安侯府這個鬼地方的。”

  常泱自嘲一笑:“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歡瞳拍了拍常泱的肩膀,道:“走吧常公子,再晚一點要來不及了。”

  常泱問:“何事來不及?”

  歡瞳笑道:“小侯爺知道今晚常公子可能要難過,特意邀請您去看一場好戲。”

  夜色漸深,一朵黑云悄無聲息地遮擋住月光,府里的燈一盞盞熄滅。在樹木繁多的后園,除非打著燈籠,否則連腳下的路都難以看清。

  陸喬松帶著邱嬤嬤藏在一棵樹后,盯著池邊兩道人影,問:“你確定是他們?”

  邱嬤嬤道:“錯不了。常大夫今日穿的就是這個顏色的衣裳,少君穿的也是白色。”

  陸喬松咬了咬牙,道:“走!別讓他們跑了!”

  邱嬤嬤當下就從樹后躥了出來。她別的不行,就是嗓門大,嚎一嗓子半個侯府都能聽見:“喲,這不是少君嘛。

大晚上的,少君不在小侯爺病榻前服侍,和誰在這鬼鬼祟祟地賞月呢!”

  這一聲嚎叫來得猝不及防,身著白衣的男子嚇了一跳,腳下一個不穩,差點跌入水中,好在被身邊的青衣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這才穩住了身體。

  青衣男子厲聲喝道:“誰在那胡言亂語!”

  邱嬤嬤一聽這個聲音,腳立刻就軟了。

  怎會是侯爺的聲音?邱嬤嬤一個趔趄,想往回跑,不料卻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花露攔下。花露大聲道:“邱嬤嬤怎走的這般著急?”她又朝樹后張望了一眼,“誒,三少爺也在啊。大少爺在前頭和老爺賞月呢,您不去看看麼。”

  陸喬松被迫停下想要溜之大吉的腳步,心中暗罵不已。

  花露的聲音沒邱嬤嬤那麼有穿透力,但足夠讓南安侯聽見。今日他照常歇在眠月閣,由潘氏伺候著換上常服。潘氏見外頭月光清亮,又言池里的荷花開得正歡,問他要不要去池邊散步賞月。

  南安侯也是個讀書人,不忍辜負月色,便帶著潘氏來到后院,碰巧遇見了同來賞月的嫡長子。父子倆難得有機會好好說上幾句話,潘氏貼心地借準備吃食為由,把時間留給了這對父子。

  陸晚丞主動提及皇后。皇后始終掛念著胞妹唯一的孩子,時不時就差太監來府中問候,也常常賞賜補品下來。南安侯便讓他等身子見好,親自去宮中謝恩。

  兩人聊得好好的,冷不丁一陣喊叫,嚇得陸晚丞險些落水。南安侯知道自己的嫡長子身嬌體弱,受不得驚嚇,稍有不慎就可能一病不起。

此刻見陸晚丞臉色蒼白,唇無血色,自是勃然大怒:“誰在說話,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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