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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咸魚》第4章

  林清羽這邊已經穿戴完畢,陸晚丞那頭人還睡著。幾個婢女圍在床邊,輕聲細語地叫著他:

  “大少爺,您該和少君一起去給老爺夫人敬茶了。”

  “少爺……”

  陸晚丞一動不動,表情安詳,雙手在胸前合十,宛如一尊佛像。

  鳳芹不安道:“小侯爺不會又昏過去了吧?”

  林清羽走上前,仔細觀察了陸晚丞一番,道:“沒有,他只是睡死過去了,強行叫能叫醒。”

  鳳芹不懂就問:“少君,怎麼才是‘強行叫’呀?”

  “大點聲,或者掀他被子。”林清羽道,“但你們別忘了,他是個病人。除非你們想讓他病情加重,否則別打擾他休息。”

  鳳芹為難道:“可是,侯爺和夫人那邊……”

  林清羽打斷:“他都病成什麼樣了,你們還要他去敬茶?規矩比他的命還重要?”在大瑜,一般大婚次日給父母敬茶,都是新婦和丈夫一起。若陸晚丞不去,那他大概率也不用去。

  當初皇后賜婚之前,南安侯夫人梁氏曾派人上門提過親,被他果斷拒絕后才去求的皇后,從而將林家置于要麼嫁,要麼死的境地。別說把南安府夫婦當“公婆”,他理都不想理他們。

  鳳芹不敢做主,遣了個小丫鬟去稟告梁氏。不多時,梁氏身邊的嬤嬤來回話:“夫人說了,少爺難得睡個安穩覺,且讓他繼續睡。她和侯爺只喝少君一人的茶就夠了。”

  林清羽冷笑:“夫人果然愛子如命。”

  人在侯府,身不由己。林清羽再不情愿,也只能披上雪披,跟著嬤嬤去了前廳。

  一路上,嬤嬤都在嘮叨侯府內宅的規矩,林清羽只當她在放屁,自動把她的聲音隔絕在耳外。

昨日他戴著喜帕,只能看到腳下幾步路,今日才得見南安侯府的真貌。他雖沒進過宮,但曾隨著父親去王府上出過診。南安侯府的富麗堂皇竟絲毫不輸王府,雕梁畫棟,華美貴氣,可見南安侯在朝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前廳中,南安侯和梁氏端坐于上座。南安侯年近不惑,沉默寡言,面容剛毅;梁氏風韻猶存,慈眉善目,看著是個好相與的貴婦。

  林清羽接過嬤嬤遞上來的茶,情不自禁地幻想自己在里面下毒的情景。

  有什麼毒藥,也能讓他們嘗一嘗失去自由的滋味。

  兩人喝了林清羽的茶。梁氏含笑道:“清羽,昨夜睡得好嗎?”

  林清羽回過神,道:“尚可。”

  “今后侯府就是你的家,你若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告訴母親便是。”

  “多謝夫人。”

  嬤嬤嗔道:“少君怎麼還叫‘夫人’,你得和小侯爺一樣,叫‘母親’。”

  這個嬤嬤,對改口一事還真是執著,干脆叫她【改口嬤嬤】好了。那麼想叫,她自己怎麼不叫。

  林清羽垂眸道:“習慣使然,一時難以改口,望侯爺夫人恕罪。”

  南安侯面露不悅。梁氏大度地表示:“無妨,來日方長。我嫁入侯府的頭幾個月,也總是忘了改口。”

  南安侯道:“還是要盡快習慣,免得讓人看笑話。”

  林清羽想著自己的雙親,隱忍道:“是。”

  梁氏又抿了口茶,道:“你的生辰八字和晚丞的乃是天作之合,我和侯爺也是看中這一點,才請圣上賜了婚。清羽,你以后當事事以夫君為先,伺候于病榻之前,讓晚丞多沾沾你的福氣。”

  林清羽木然點頭。

  南安侯道:“說起來,你是太醫院院判之子,又拜得名師,醫術斷然不會差。

  林清羽胸口一陣憋悶。

  是啊,他醫術不差,他本可以懸壺濟世,救死扶傷,如今卻要被困在后宅,做一個安分守己的男妻。而罪魁禍首還在說:“晚丞的身子雖有張大夫照料,你也可以跟著看顧一些,別浪費了你一身的醫術。”

  南安侯兼著戶部尚書的差事,朝中事多,說了幾句就走了。梁氏送了一只翡翠玉鐲給林清羽,道:“這是我從娘家帶來的嫁妝,本想日后送給晚丞的嫡子,如今……”梁氏頓了頓,又是一笑,“罷了,你收著吧。”

  梁氏的用意林清羽不會不明白。她費了這麼大功夫給陸晚丞娶了個男妻,還不忘嫌棄男妻不能生子。

  不愧是南安侯府的人,一個比一個糟心,也就陸晚丞勉強能入眼。

  林清羽回到陸晚丞居住的藍風閣,隨手把裝有翡翠玉鐲的錦盒丟給鳳芹。鳳芹道:“少君回來了,小侯爺他還沒醒。這都睡了多久了,真的沒事嗎……”

  林清羽邁向書房的步伐頓住:“我去看看。”

  他想看的不是陸晚丞,而是陸晚丞百年難得一見的脈象。昨夜替陸晚丞診脈的張大夫他略而了解,確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名醫。連張大夫都沒見過的脈象,不見識一下未免太可惜。

  林清羽走進內室,陸晚丞果然還睡著,甚至保持著他走之前的姿勢。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晚丞。不得不說,陸晚丞不怎麼像他的父母,容貌比南安侯夫婦精致多了。

  林清羽挽起袖擺,探出指尖。他還未碰到陸晚丞的脈,手卻猝不及防地被抓住了,一個散漫的聲音響起:“偷偷摸摸的,想干什麼啊,林清羽?”

  林清羽手上一僵:“放手。

”就陸晚丞的身子,他怕他稍微用點力掙脫,陸晚丞會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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