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清聽著陸以朝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冷白的皮膚漸漸染了顏色,眼梢勾勒出一尾紅。
他呼吸不穩,聲調變了幾次,抓著陸以朝的衣領,手上卻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別蹭了……”
陸以朝像是聽不到他說話,從側頸吻到鎖骨,“祁硯清,你抱我一下……就一下。”
祁硯清呼吸微喘,他們對彼此的身體太熟悉了,拋開想法,身體的反應永遠是最真實的。
他抓著陸以朝的衣領,讓他腦袋別再亂拱,“你就想追我?”
“嗯。”陸以朝眼睛很紅,好不容易才拉回一點理智,聲音啞得不像話,緊握著拳頭渴望祁硯清的觸碰。
祁硯清臉上有細汗,他捏著陸以朝的下巴,提了口氣慢慢說:“那你要清楚,是你要追,我就是轉頭跟別人在一起了也跟你沒關系,我有了喜歡的人還是會結婚,是你要浪費時間……”
他的話突然停住,陸以朝的眼淚掉在他臉上了。
“真有那麼一天……”陸以朝聲音越來越抖,說的每個字都是極力克制過的,幾乎只剩氣音,夾雜著幾個字,“那我比你還……高興。”
他的腺體尖銳地疼起來,叫囂著像是要被連根拔起,他的心臟很疼,想到祁硯清會不屬于他就疼。
這種強烈的不安和渴望,無法控制情緒……分明是反向標記發作時才有的狀態。
可他吃過藥了,怎麼會這樣?
他急需祁硯清的安撫,他擔心一會兒會做出更瘋狂的事來……
“別哭了。”祁硯清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陸以朝,你怎麼又哭了。”
昨天生病也哭了,今天說要追人又哭了。
陸以朝腺體很疼,可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標記了,他沒辦法再得到安撫信息素。
陸以朝貼上了他的唇角,慢慢啄著,輕輕蹭著,“那我們可以接吻了嗎……”
祁硯清勾住他的脖子,身體抬了抬主動吻過去,吻得深情,不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然后說:“我這是玩你,不生氣嗎。”
“給你玩。”陸以朝不依不饒地繼續親,唇齒糾纏,想要沾滿他的氣息才覺得有安全感。
夜很深了,陸以朝長手長腳地抱著祁硯清,迷迷糊糊地囈語,發燒讓他鼻音很重,說話聲很慢。
聽不清哼唧著說了些什麼,只能聽出三個字。
祁硯清。
祁硯清睡不著,腰間扣著陸以朝的手,感覺到隔一會兒就動幾下,睡得不安穩。
他往后靠了靠,真的很暖和,隨后長吐出口氣,眼睛無神地盯著墻壁。
陸以朝這麼不安,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
可能相比喜歡他,占據陸以朝內心更多的是愧疚吧。
祁家。
“你哥在哪兒?”白繁跟祁楚星在客廳待著。
祁楚星搖著頭,一臉認真:“爸,我真的不知道。”
“楚星,你不能總向著他就瞞著很多事,這種日子在外面自己生活你覺得好嗎?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家了吧,你們現在長大了就這麼不聽勸了?”
祁楚星無奈地耷拉著肩膀,“可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是有你哥的聯系方式嗎,你叫他回家一趟。”白繁捏了捏眉心,“你爺爺要是還在,我也就不著急了,現在這樣……怎麼能放心。”
祁楚星拿著手機,遲遲沒有打出這個電話。
“打呀。”白繁溫和地說,“問問他在哪里,別說是我問的。”
“問什麼問,他不愛回來就別回來,非得別人求他嗎?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臭毛病,我是欠了他多少。
”祁盛暴怒的聲音猛地響起。
“你又喝酒了。”白繁過去扶著他,“又喝這麼多。”
“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幾個項目都打了水漂……楚星,你跟我過來!”祁盛眉頭緊皺著,和祁楚星一起進了書房。
“這里我是不是教過你,怎麼犯這種低級錯誤?”
“公司運營不是玩游戲,你瞻前顧后的毛病必須改!”
“你自己看看這三份合同,告訴我哪里不對。”
祁楚星把文件放在腿上,新年十二點了,外面在放煙花,他往窗外掃了一眼。
祁盛敲了敲桌子,“不要三心二意,煙花有什麼好看的,看文件。”
“你還是有這方面的天賦,你很多思路活泛,就是不夠有氣勢。”
祁楚星收回目光,“爸,公司高層出事了嗎。”
“你不用管這些,先打好你的基礎一步步接手公司,過兩天就給你換職位,現在那個地方待很久了。
祁楚星笑著點頭,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祁盛喝太多了,雖然沒醉但是頭疼,看見人又忍不住說教。
“楚星,別嫌公司的事麻煩,這以后都是你的,他不要誰求著他,他愛要不要!”
“就因為過去那點事就記恨一輩子,誰家孩子不是那樣長大的,到他這兒就成大事了,簡直不可理喻!”
白繁端著蜂蜜水進來,“你少說兩句吧,楚星你出去吧,文件明天再看。”
祁楚星抱著文件出來,回了自己臥室還是先看了幾遍文件,把他能看出來的問題都勾住。
去年的大年初一,他是在國外的醫院過的。
跟很多站不起來的人在一起,也就不覺得自己是異類了。
就是很可惜,說的是進去治療,可是沒幾個人能治好,花費了大把時間和錢,吃藥按摩針灸手術,都試過了,站不起來的還是站不起來,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