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很安靜,他連呼吸都在克制,他的胳膊撐在床邊,小心避開了祁硯清的長發,他不敢發出動靜,頭一點一點地垂下去,直到嘴唇貼上祁硯清的唇角。
“嗯……”他克制不住地發出哼聲。
柔軟、溫熱,埋在心底的欲念轟然一聲傾巢而出,僅存的理智崩塌墜毀,煙霧四起。他的大腦他的身體都被面前的人掌控,他加深這個吻,嘗盡甜蜜。
他是祁硯清的。
但他被丟了。
陸以朝小狗一樣地聞他吻他,嗓子里擠出低沉喑啞的氣音
不夠。
不夠。
欲念是一條無形的鎖鏈,一圈一圈蜿蜒滑動,他將祁硯清從頭到腳完全纏裹,不留縫隙。
祁硯清眼皮滾動,睫毛顫了幾下,覺得有點熱,他松開了握著陸以朝的手指,想轉身。
陸以朝將人扣在懷里,他沉淪其中他失去了理智,他想長在祁硯清的骨頭上,想成祁硯清的所有物。
他的腺體突然很疼,可他不想管,他只想再吻一吻祁硯清。
突然間,后頸傳來猛烈的刺痛,他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白蘭地信息素剎那間瘋狂外溢。
抑制劑失效了,信息素不遺余力地沖出來,和他一樣在渴望祁硯清。
陸以朝大腦一片空白,他俯身貼上祁硯清,相觸的身體讓他越發深陷、失控,他呼吸干燥發燙,手掌繞到他肩頸處,形成一個極為親密的擁抱。
他的心臟和祁硯清的心臟貼在一起,讓他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陸以朝將頭埋在祁硯清的肩窩,喟嘆一聲吐出一口濁氣,咬字含糊不清,氣音壓得極低還在顫抖。
“……抱我。”
第112章 他又弄傷祁硯清了
陸以朝眼中是翻騰狂妄的愛意,擁抱卻小心謹慎,聲音低喃。
這抹溫熱的吻讓他有了短暫的安心。
走廊的燈滅了,他在漆黑的病房里抱緊祁硯清,意識漂浮不定,他忘了原本要做什麼,只覺得自己現在很難過。
只一句接一句地討求著,“抱我……”
可說出口的聲音又太小太輕了,輕到無法吵醒睡夢中的人。
他馬上就走了,可他想要信息素,就需要一點……
咔噠一聲。
病房門忽然被打開,門緩慢展開一道縫。
陸以朝嚇得渾身一激靈,后背出了一層冷汗,眼神驟冷向后看去。
談妄靠在門口,神情淡漠疏離,然后沖陸以朝點了點下巴,讓他出來。
接著談妄把信息素凈化器打開,alpha的白蘭地信息素被一點一點抽走,病房里釋放出溫和的木茶香。
聞到這個信息素,陸以朝臉色瞬間沒了血色。
他轉頭看向祁硯清,才發現祁硯清很痛苦,蒼白的臉上布滿冷汗,眉頭緊皺,緊抓著被子。
談妄檢查了祁硯清的腺體,給他蓋好被子。
他們去了談妄的辦公室。
談妄語氣平靜地說:“我晚進去一步,你就打算標記他了。”
“不會。”陸以朝動了動嘴,深邃的黑眸微微發愣,“我不會傷害他。”
“不會傷害他釋放信息素干什麼。”談妄語氣算得上溫和,“手術你也看到了,洗標記命都快沒了,上面的裂痕經得起你再標記一次?”
“沒打算標記他。”陸以朝覺得有點頭暈,眼前有一圈一圈的白光,他定了定眼神,繼續說,“我就是想看看他。”
談妄嘆了口氣,讓他坐下,“硯清現在不是你的omega了,你釋放高濃度的信息素會讓他痛苦,你在壓迫他。
”
“我沒有!”陸以朝提高聲音,神情不解又憤怒,“我怎麼會壓迫他!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你管這叫看他一眼?”談妄打斷他。
指著桌子上的另一臺電腦。
他這里可以調出特殊病房的監控,祁硯清的監控一直在他這里,誰都不能看。
監控畫面一半是房間的現況,一半是暫停的畫面。
暫停的畫面中陸以朝親密地抱著祁硯清,頭已經偏向了祁硯清的后頸,看起來就是要咬腺體了。
陸以朝腦子里像有幾聲劇烈的轟鳴,閃過刺眼的白光,他茫然地看著。
他剛剛……是這樣的?
他像丑陋骯臟的穢物緊緊纏在祁硯清身上,他壓住了祁硯清的光,弄臟了他的身體,他自以為甜蜜的親吻居然這麼惡心。
只有他每次都像牲畜一樣享受無法控制的欲望。
陸以朝盯著屏幕上的那張臉,祁硯清在痛苦地擰著眉頭,在推他,在掙扎。
他又沒發現。
他又弄傷祁硯清了。
他剛剛……明明只是想看一眼祁硯清,他沒想這樣。
談妄一開始就知道陸以朝在,原以為只是想見一面,抱一下也沒事,眼看場面有些控制不住才去管。
談妄:“陸以朝,你見他沒關系,這是你們的事。但不能再釋放信息素了。”
“現在你的信息素和所有alpha的信息素都一樣,對他沒有任何安撫作用。”
“你們契合度是很高,可硯清現在的腺體是休眠狀態,他只能感受你的壓迫和狂躁,他沒辦法釋放信息素,就只能承受。”
陸以朝眼眶很紅,聽著談妄的話,直勾勾的看著祁硯清,冷沉的黑眸全是祁硯清痛苦的樣子。
談妄看他很冷,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陸以朝,我知道你愛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