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清像是被掏空了,只能反復地說。
“你怎麼就不能信我,你出去就出事了!”
陸以朝看起來像瘋了,紅著眼,瞳孔卻是散的,手機里不斷傳回醫院那邊的消息。
告訴他陸夫人尸骨無存。
告訴他陸夫人的血肉拼不完整了。
告訴他還有多久要火葬,給他倒計時。
祁硯清幾乎抱不住陸以朝了,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喊出口的話都破音了。
“陸以朝,我知道你痛苦,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我他媽是在保護你!”
手機再次響起。
“以朝,最后一面不用見了,火葬了,什麼都沒有了。”
陸以朝捏緊拳頭,一拳砸向墻邊,用帶血的手捏著祁硯清的臉,逼他仰頭對視。
“祁硯清,我恨死你了。”
那樣濃烈的恨意,祁硯清沒從第二個人身上看到。
他最愛的人,恨他入骨。
于是他的愛不能再說出口。
愛恨都可以,純粹點,選一樣就行了,沒必要再把自己搞得這麼揪心。
反正也習慣被人討厭了。
祁硯清睜開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已經好久沒夢到過以前的事了啊。
還以為早忘了。
他動了一下聽到水聲,才發現自己還在浴缸里,怪不得這麼冷。
他從浴缸里爬出來鉆進被子還是覺得冷,冷得冒寒氣,肺里都是冰碴。
不僅冷還很疼,到處都疼……他渾渾噩噩地想,發情期又熬過去一次。
隔壁房,陸以朝收到了周簡的微信。
“陸老師和咱們清清在一起嗎?我聯系不到他,他好點了嗎?過幾天有比賽呢,可不能生病,讓清清別逞強,好好養身體哈。”
陸以朝聽完,拿著房卡去了隔壁,一邊刷門一邊說。
“又關機,周簡找不到你,他問你什麼時候去訓練。”
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
“祁硯清,幾點了還睡!”陸以朝不耐煩地走上前,拍了拍被子。
他一晚上沒睡,就等著信息,想他忍不住了找自己幫忙,空等一晚上!
陸以朝掀了被子,“祁……你怎麼了?”
祁硯清衣服都是濕的,黏在身上,把被子都洇濕了,臉色很紅,縮著身體在發抖。
摸了把額頭被溫度驚到了,發高燒了,這麼燙!
“你是死的嗎!難受了不知道叫人?!逞強!就你最會逞強!”
陸以朝吼著把人抱起來,全身都是燙的,這要是燒一晚上,也就離傻不遠了!
“呃……疼……”祁硯清皺眉呢喃,渾身碰一下都覺得酸疼,五臟六腑都在燒。
“你還知道疼。”陸以朝把人抱回自己房間,脫了濕衣服放進被子里,動作溫柔了很多。
祁硯清一直模糊不清地說疼,說難受,青白又潮紅的臉看起來很可憐。
陸以朝打電話叫醫生上來,然后隔著被子輕撫祁硯清的后背,半哄著:“一會兒就不難受了,清清。”
祁硯清貼著他的身體,不安地抖動著。
醫生來了之后先查看祁硯清的腺體,看到上面都是傷痕,疑惑又不滿地看向陸以朝。
“你弄的?你還把omega當人看嗎?”
第14章 陸總現在做戲這麼全?
“omega在發情期本來就虛弱,你咬了人還不給信息素,也不處理傷口,發炎發燒沒得跑。”醫生語氣不好地說。
“我……”陸以朝擰眉,傷口看起來是很嚴重,“知道了。”
醫生給祁硯清打點滴,“患者有過敏史嗎?”
“有……”陸以朝正要說話,又猛地閉嘴,“不知道,你挨個試吧。
”
這不就是自找的嗎,那你就疼著吧祁硯清。
打好點滴之后,醫生留了藥就走了。
陸以朝坐在床邊,看祁硯清指腹都泡皺了,體溫還是很高,點滴里有安眠鎮定的藥,他現在睡得很沉。
昨晚發情期一直在冷水里泡著,硬是撐過發情期。
“真有骨氣啊祁硯清。”
陸以朝笑著,“為了不低頭,腺體都快讓你摳壞了,就是不找我?”
祁硯清下意識往熱源靠近,燙熱的臉去貼他的手掌,眉頭輕皺著。
陸以朝摩挲著他的臉,“之前不是說好了只想要我的信息素?我怎麼折辱你你都不走,你不是只喜歡看我聞你信息素的樣子嗎?”
屋里很安靜,陸以朝低沉柔和的聲音很溫柔,帶著笑,卻字字透著冷意。
“祁硯清你變了,不想我們現在只是信息素的汲取者?現在貪心不覺得太遲了嗎。”
陸以朝俯身,閉眼聞著他的信息素,紅玫瑰很香烈,肆意又張揚。
“那清清,這次換你做我的狗怎麼樣?換你來試試被人掌控的滋味。”
祁硯清是在第二天下午醒的,他睡懵了,醒了也覺得好累,一瞬間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從床上爬起來,手機被砸壞了,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不過發情期過了。
身上不舒服,出了好多汗,他想先去洗個澡。
一拉開浴室的門,就看到里面有人,看起來像是洗完澡了,在刮胡子。
這一下把祁硯清嚇得不行,直接摔上了門。
他還在做夢?
不然怎麼會看見陸以朝這個混蛋。
拍了拍心臟,祁硯清又開了門。
“清神,有意見?”陸以朝下巴都是泡沫,咬字含糊不清。
“你怎麼在這兒。”祁硯清擰眉,夢里的事太糟心了,現在看到這張臉還是想打。
陸以朝從鏡子里看他,“不然你以為誰給你換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