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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筆記》第82章

  她辛苦操持,溺愛兒子, 疼愛老公, 想著相夫教子一輩子, 好不容易看著兒子娶了媳婦,生下孩子。

  可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他們把她的付出當作了理所當然。

  發生了事情,她就成為了家庭的犧牲品。

  是她錯了,如果兒子小時候有暴力傾向時她對他嚴加管教, 他也不會那麼肆無忌憚。

  如果第一次兒子打媳婦,她就站出來和兒媳站在一起, 也許事情不會發生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當時兒子把媳婦打進醫院那一次時, 兒媳堅決要離婚,她不是哭著求他們看在孩子的份上復合,而是勸他們離婚, 也許大家的生活都會更好。

  現在想一想,悲劇的種子早就已經埋下。

  可是到了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

  “那關于那三個劫匪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呢?”陸俊遲繼續追問。

  剛才在傅梅的話里,提起過她在文文家遇到的事。陸俊遲看到過傅梅的簡歷, 她育有一兒一女, 兒子歷從波,女兒叫做歷雅文。

  果然,傅梅開口道:“文文是我女兒,我是在兩個多月前,去我秦城的女兒家時遇到的他們,那天晚上路上堵車, 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傅梅回憶著說:“文文家住在頂樓,那天的天上下著小雨,我給女兒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我到樓下了,讓她給我開下門。’女兒沒回應,這時候正好有鄰居進來,給我開了門,我怕他們白跑一趟,又發了信息說‘我遇到了對門的鄰居,一起進來,上樓了。’”

  “然后我就在樓道里碰到了從樓上走下的三個人。

打頭的是一個男人,盡管是夏天,他依然穿得嚴嚴實實的,所有的皮膚都遮擋住,帶著兜帽和口罩,只留出一雙眼睛,我記得他比我高一頭多,從我身邊擦過,在他的后面,跟著一個女人,短發,很瘦,穿了一條連身的裙子,最后還有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年,我以為他們是新鄰居,在走廊里讓過了他們。”

  “他們身上帶著一股血腥味,臉上的表情特別奇怪,我那時候就多看了幾眼。那個男人回頭和我對視了一下,我馬上被嚇了一跳,這才不敢再看他們。”

  “等我上樓,打開了我女兒家的門,就發現了他們被綁縛著,關在屋子,身上還有傷。”

  傅梅擦著淚水,“文文和我說,說家里進了劫匪,如果不是我正好那時候到那里,還和對門鄰居一起上來,他們就被那三個人殺死了。又或者我如果早到一些,或者落了單,可能會和他們一起被抓住,我也一陣后怕……”

  顯然,是傅梅的到來讓那三個劫匪終止了行兇的過程,她發信息的時候,匪徒應該正在看歷雅文的手機。

  聽到了這里,蘇回翻了翻剛剛從各地發過來的類似案件的記錄,上面并沒有記錄這一案。

  他有些奇怪地皺眉問:“你女兒女婿他們沒有報警?”

  遇到過威脅生命的搶劫,卻沒有報警,這件事有些奇怪。

  傅梅點頭:“后來我急急忙忙和他們一起去了醫院。我提過要報警,我女兒卻攔著不讓,女婿當時也說,沒出大事就算了。”

  陸俊遲和蘇回聽完了傅梅的供詞,等出來時,已經到了下午快下班時。

  陸俊遲給齊正陽播了個電話,聽了幾句就皺眉問:“物證確鑿,怎麼還沒松口?這邊傅梅已經招供了。嗯,就和之前預測的一樣。你直接和他說,看他什麼反應。”

  假裝歷從波已經招供,先攻破傅梅,這是陸俊遲和蘇回在進入病房前就制定的策略。

  這也是讓傅梅陷入絕境的囚徒困境。

  陸俊遲唱白臉,蘇回唱紅臉,目的就是為了套出傅梅的口供。

  從他們進入病房前,陸俊遲就叮囑了喬澤五分鐘以后給他的手機發一條信息。

  陸俊遲掛了電話,蘇回跟在他身后上了車:“陸隊長你的表情管理真好,剛才你詐傅梅的時候,看你的反應,我都差點信以為真。”

  陸俊遲幫他扣上安全帶:“蘇老師,你的演技也不錯,配合得很好。”

  蘇回把手上的權杖放在一旁:“實話說我沒有想到你會出這種主意。”

  陸俊遲道:“我的刑審,是以前市局的老羅隊教的,他們那時候都夸贊老羅隊是只老狐貍。”

  陸俊遲是個正直的人,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墨守成規,不懂得變通。

  在面對那些狡猾的犯罪分子時,有時候必須用點小手段才能讓他們說出真相。

  陸俊遲的行為和話語都會很好地把握在尺度之中,絕不越界。

  蘇回又想到了眼下的這個案子,傅梅原本是位普通的退休婦女,但是在家人的影響下,她也變成了案件的幫兇。

  蘇回看著陸俊遲忽然說,“陸隊長,你知不知道,犯罪心理學中,有一門理論是全民犯罪論。”

  陸俊遲發動了車道:“第一次聽說。

  “只是一種理論,相關的文獻并不多。我并不贊同,但是覺得觀點很有意思。”蘇回給他解釋。

  “這種觀點認為,犯罪心理是人類固有的心理,每一個人都是潛在的罪犯,沒有無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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