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487章

  這氣味在前世那個效命于皇兄麾下的賀子環身上,十分濃烈,濃烈到就好像帶著點野獸獨有的攻擊性和警覺感。

  所以前世即便是那個手上還沒沾過血、一直以為只要自己龜縮在“裴昭瑜”的殼子里,失掉可以與大哥奪位的繼后嫡子這一層身份,便能永遠守護在母后身邊,避過紛爭的、天真到近乎愚蠢的“恪王”——

  一見之下,也能覺察到他的危險。

  但是重生后的這一世,子環的身上卻沒有那種味道了。

  取而代之的,是少年人身上獨有的,陽光的皂莢香味,不帶一點脂粉氣,清新卻又醒人心脾。

  可如今,這味道竟然又回到了子環身上……

  盡管和前世相比,很淡很淡,幾乎可以忽略不提了。

  ——裴昭珩原以為他該是不喜歡子環的身上,再次出現這種味道的。

  因為他從來便不喜歡這樣裹挾著鮮血的氣味,或者說是裹挾著鮮血的一切。

  可此刻又一次在子環身上聞到,他卻完全沒有覺得反感——

  甚至在這淺淡氣味的包圍之中,懷里的那副溫熱的青年軀體,反而愈加讓他心猿意馬了起來。

  他喜歡的到底是怎樣的子環呢?

  難不成只要是這個人身上的一切,便都會如同這樣……好像叫他被下過了蠱一樣麼?

  裴昭珩有些恍惚。

  這一世,本該護得子環再也不必染上這種氣味,到頭來卻竟然還是失敗了。

  ……也罷,也罷。

  或許只有這樣,才是賀子環吧。

  賀顧在睡夢之中隱約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稍微費了些力氣睜開眼,沒想到卻竟然真的對上了一雙有些迷醉的、熟悉的桃花眼里。

  這雙眼睛的主人,他自然識得,只不過這副神情,卻叫賀顧嚇了一跳。

  “珩……珩哥?”

  青年剛醒來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賀顧很快想起了在他睡著之前,這攬政殿御案后的龍椅上發生了什麼,頓時回過了神來,嚇了一跳,本能的低頭就要去看某個地方,卻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已經穿戴整齊了。

  裴昭珩的神情很快恢復了正常,剛才他眼里那點近乎于迷醉的神色,倒好像是賀顧醒來時的一瞬間產生的幻覺。

  他聲音里帶著一分不易察覺的笑意,道:“怎麼了,可睡醒了?”

  賀顧咽了口唾沫,道:“睡……睡醒了。”

  裴昭珩道:“正好,你外祖父祖母和雙雙,方才都遣人入宮來和我要人,子環若再不醒,我便沒有辦法了。”

  他這副模樣,倒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賀顧分明記得,珩哥幫他……幫他……

  裴昭珩見賀顧臉色沒來由的漲得通紅,倒也不戳破,只轉頭看了看窗外,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叫齋兒遣人送子環回去吧,明日還有朝會呢。”

  賀顧看了一眼窗外漸昏的天色,也反應過來,道:“這……是不是快落鑰了……?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當下也顧不得再多話,明日可還有朝會,他朝笏官服全在家里,可不能留在宮中過夜,便轉頭和裴昭珩知會了一聲,整理過衣冠便出了殿門跟著齋兒走了。

第136章 

  賀顧自攬政殿出來時,已是日頭昏然微斜,等到出了太和門,天色已然徹底昏暗了下來。

  他在攬政殿里睡了足足兩個多時辰,是以此刻倒是精神熠熠了起來,馬車還未行到西大街,外頭夜市燈火璀璨,歡笑卻又喧鬧的人聲不絕于耳,賀顧撩開車簾子瞅了一眼,見到這般繁華景象,嘴角也微微揚起。

  只道:“叫車夫停停。”

  征野有些不解,道:“怎麼了,爺可是想起什麼事了?”

  這麼多年了,無論旁人叫賀顧小侯爺,還是駙馬、將軍,征野倒都始終如一的喚他一聲爺,從未變過。

  也許是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實在熏得人未飲酒也帶了三分醉意,賀顧有心逗他,便促狹笑道:“事雖沒有,只是咱們好容易回京來了,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人家顏姑娘雖說已嫁與你為妻,可畢竟也是大好年華的女子,你這木頭難道便不想給她買些禮物,好回家去討娘子歡心麼?”

  征野沒想到他叫馬車停下竟是為了這個,一時有些愣怔,回過頭來才撓撓后腦勺憨笑一聲,道:“爺說的是,這倒是我疏忽忘了,不過……阿雅她與旁的女子不同,深明大義,又通情達理,想來即便我一時忘了,她也不會為著這種事怨怪我的。”

  賀顧聽得忍不住白他一眼,道:“人家大度,你就不上心,這是什麼道理,豈非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征野:“……”

  賀顧也不與他廢話了,自己撩開馬車門簾子頭也不回的鉆了出去,只拋下一句:“今日難得有機會,這樣熱鬧的夜市,出來逛逛,給你娘子買些胭脂玩意,左右也不遠了,咱們走著回去便是。”

  他跑得快,征野一時也沒攔住,看他跳出馬車那矯健模樣,簡直險些都要忘了這位如今是有孕在身的。

  不過他也只能老實跟上,忍不住小聲嘟噥了句:“……其實是您自己想逛吧?”

  賀顧自然是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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