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279章

  混沌之間賀顧感覺到眼眶一陣發熱,鼻頭也有點酸,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了下去,然后又順著臉部的弧度落到了耳后,賀顧的皮膚從未有過如此敏感的時候,敏感到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眼淚,一點點從滾燙變得微涼。

  更丟人了……

  他娘的……他到底在哭什麼?

  其實賀小侯爺也不知道。

  但總之他就是哭了,哭了就是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別人,三殿下當然也會看的清清楚楚。

  于是賀小侯爺更加不愿意睜開眼了。

  本來還差十來日,便是賀顧十八歲生辰,十八歲差不多便是一個男子初長成的時候,賀顧的身形也早已是成年男人該有的模樣,胸腹肌肉飽滿流暢、肩頸線條垂直漂亮、全身上下骨肉勻稱,小麥色的皮膚光滑干凈,健康通透。

  若硬要說還有哪里仍然未脫稚氣,帶著少年模樣,大概就只有仍存幾分圓鈍感的五官,和光潔漂亮的額頭了。

  少年人本該是神采飛揚、顧盼神飛的,也該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此刻卻倔強的咬著下唇、緊閉著眼,盡管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羞恥的漲紅著臉,卻始終不肯發出一點聲響。

  裴昭珩垂目看他良久,才彎腰俯下身去,吻了吻他帶著水漬的眼角,理了理賀顧凌亂的額發,最后才在他耳畔溫聲低語道:“子環,別哭。”

  “……”

  燈火跳動,人影繾綣。

  這一夜具體是怎麼過去的,賀顧拒絕回憶,因為實在過于羞恥,雖說三殿下已然足夠耐心,他幾乎有著常人不能理解的非人忍耐力,溫柔的無可指摘,但真要說一晚上過去了,第二日便不會有任何感覺,那都是騙鬼的,第二天賀顧剛一睜開眼睛,就幾乎感覺腰都快要散架了。

  他愣怔了一會,半晌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躺在致芳齋偏廳的小榻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而且雖然痛感仍在……

  但身上干凈清爽,和昨夜那種粘膩……咳,的感覺截然不同,似乎……是已有人給他清理過了。

  賀小侯爺回過神來,臉上頓時"噌"的一下漲得一片通紅,他掀開毯子看了一眼……

  ……還好是穿了衣裳的。

  只是舉目四望,書房里也一個人都沒有,三殿下呢?

  賀顧找了鞋襪穿上,正想站起身來,出去找下人問問,然而剛一站起來,下半身發力,某個不可言說之處便傳來一股撕裂般的巨痛,賀顧猝不及防之下嘴唇驟然白了,一個沒站穩頓時“咣”的一聲摔回了榻上。

  這一下摔得不清,下半身簡直都摔得不是他的了,人都幾乎給摔傻了,痛的額頭上瞬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

  賀顧緊咬著牙關,拽著毯子正準備先緩緩,卻忽然聽見院子外面傳來了兩人的交談聲。

  一個是三殿下,另一個,聽著竟然有點……像陛下身邊的王內官?

  “這……雖說王爺和駙馬爺親厚,但陛下的旨意畢竟是傳給駙馬爺的,駙馬若是不親自領旨,恐怕……”

  王忠祿的聲音十分為難。

  “駙馬昨夜受了風寒,一時半刻起不得身,本王今日暫且代他領過,回頭自會入宮和父皇稟明,解釋緣由。”

  這是三殿下的聲音。

  “可……這……”

  賀顧聽到此處,基本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沒想到這當口皇帝竟然叫王公公給他傳旨來了,想必多半是和調任拔用之事有關,便還是憋足了勁兒站起身來,扶著桌案,門框走到了門邊,打開門道:“我沒事,還請公公宣旨吧。

  門被打開,王忠祿愣了愣,看見賀顧果然只著中衣,嘴唇一片蒼白,似乎真的病了,語氣也不由得軟了三分,躬身行了個禮,道:“本不該在小侯爺病著時來打擾,只是陛下的確是今日晨起,才叫老奴來傳這口諭,說想見您一面,叫您入宮去呢。”

  賀顧怔了怔。

  若只是拔用調任,其實一封兵部文書便已足夠,皇帝親自叫人傳旨已經很不必,眼下竟然還要見他……

  裴昭珩方才其實已然聽見賀顧在屋里“咚”的一聲,仿佛跌了一跤,此刻見他出來,果然是臉色蒼白,心中既內疚又心疼,哪里忍心讓他此刻就匆忙進宮去?

  裴昭珩道:“父皇有何吩咐,不若本王隨公公入宮,回頭再轉達給駙馬,今日他……”

  賀顧卻在王忠祿看不見的角落,不動聲色的拽了拽裴昭珩的衣袖,這才微微笑了笑,道:“還請內官稍待片刻,我今日起的晚了,更衣洗漱好就來。”

  王忠祿見他爽快應了,便索性當作方才沒看見恪王殿下攔阻,連連點頭,笑道:“好,那老奴便且在這等著,小侯爺快去吧。”

  征野也在院門口,見此情形連忙叫下人去打了水,準備妥當衣衫給賀顧洗漱收拾。

  王忠祿是皇帝身邊的人,賀顧自然也不好讓他久等,是以盡管身上還疼著,仍然咬牙三下五除二換好了衣裳,出了門來。

  臨走前賀顧見三殿下有跟著一同入宮的意思,便又不露聲色的攔了他,沒讓他一起跟著來。

猜你喜歡

分享

分享導語
複製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