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第165章

  百官自然是不愿意皇帝輕易動儲的。

  如今的儲君仁和賢德,并無什麼不是,若是只因皇帝一人好惡,輕言廢立,屆時國本動蕩,站了隊的自然害怕,沒站隊的也怕整個朝局重新洗牌,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只是……吏部尚書陳元甫大人,太子殿下的親舅舅,卻始終不曾表態。

  至于太子殿下那邊,自然更是什麼動靜也沒有了。

  至少在百官看來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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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三皇子回京以來,每逢初一十五,裴昭珩便要回宮給皇后請安,半個月一趟,也不頻繁,賀顧便陪著他一起進宮,畢竟如今長公主不在,他是女婿,代她進宮請安也是該當的。

  十五這天,二人便又一道進了宮來,在芷陽宮陪著陳皇后說了會話,坐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便又磕了個頭出來了。

  賀顧和裴昭珩并肩行在御苑花園中,離宮的那條小路上。

  自從在言府,賀顧宿醉那一夜過后,二人就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過那個晚上的事,相處一如從前,就仿佛他們之間仍然尋常是親戚,普普通通郎舅倆,從來沒有過小舅子給姐夫表白,也從來沒有過姐夫提議帶著小舅子逛男風館這種尷尬事一樣。

  賀顧本是出于避嫌之心,和裴昭珩保持距離,誰知他避嫌,三殿下卻比他更避嫌——

  賀顧明顯感覺到,三殿下的態度疏遠了許多。

  或許并不能稱之為疏遠,而是回到了一個正常的小舅子對姐夫的態度,禮貌、恰到好處的親切和關懷,除此以外再無之前那些個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曖昧舉動了。

  賀顧既在心中慶幸,還好三殿下愿意走回正途上,雖說他并不歧視龍陽之癖,且這一世三殿下也不一定就真能坐上那個位置,但搞男風搞得絕后這種事,對一個未來有可能成為君王的皇子來說,總歸不是什麼好事的。

  只是裴昭珩的態度疏遠了,他心中也難免有些打起鼓來。

  別不是他那夜拒絕的太傷人,叫三殿下生了芥蒂了吧?

  二人并肩行在御苑小路上,賀顧終究還是沒忍住,小聲問了一句,道:“殿……殿下,那日……”

  話到嘴邊,又有點說不出來了。

  畢竟提到那一個晚上,就無可避免的要提到三殿下跟他表白被他拒絕這回事,好容易才不用糾結這件尷尬事了,現在又要重提,實在叫人頭疼……

  可不提卻也不行,上一世賀顧得到的最沉痛的教訓,就是為人臣子,一定要注意和主君溝通,一旦被誤會了,便是埋了刺了,一天兩天還好,萬一某一日東窗事發,秋后算賬,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得硬著頭皮道:“呃……殿下沒生我的氣吧?”

  裴昭珩的腳步頓了頓,側過頭目光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并未。”

  賀顧愣了愣。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殿下近日來,神情越來越像瑜兒姐姐了。

  賀顧道:“那……那就好……”

  裴昭珩頓了頓,道:“方才在母后面前,子環說好男兒胸懷天下,志在四方。”

  賀顧一愣。

  這話他剛才是說過……但那是陳皇后擔心他被瑜兒姐姐一個人甩在京中,心中憋悶,關懷他時,他才說來寬慰陳皇后的,只是意在告訴岳母他并非等不得瑜兒姐姐,他手上也有別的正事在做,叫岳母寬心,別為自己擔憂罷了。

  只是三殿下怎麼忽然提起這個來了?

  裴昭珩道:“子環所言,亦是我這些年來在金陵,心中所想。”

  賀顧微微一怔。

  裴昭珩道:“這幾日為了江洛宣撫使一職,朝野上下,爭議不休,父皇如今仍是不愿松口,力排眾議要我前去。”

  賀顧心中一動,道:“陛下……陛下信任三殿下,這是好事。”

  裴昭珩“嗯”了一聲,道:“若最后父皇定下的人選確然是我,過幾日我便需得動身了……約莫要明年年關前后,才能回來。”

  頓了頓,又道:“這幾日我便是在想此事,并非因你之故。”

  三殿下性子坦蕩磊落,與太子不同,他不是那種會惺惺作態、口是心非安撫人心的人,他說沒有定然就是沒有了,賀顧聽他不是生自己的氣,心中這才微微一寬,點頭認真道:“這機會難得,陛下所托,事關重大,若殿下真能前去……必得把握好。”

  裴昭珩頷首道:“……我自省得。”

  二人正說著,忽然聽到背后傳來一個青年爽朗笑聲。

  “孤聽聞今日三弟進宮來給母后請安,還想去芷陽宮堵你,結果硬生生撲了個空,這才曉得你竟剛走,三弟怎麼走的這樣快,叫孤一頓好追,咦?駙馬也在,這倒正好。”

  賀顧聽到這個聲音,整個軀體都隨之微微一僵,喉頭發澀,一時竟然沒法回過頭去,還是裴昭珩反應快,轉過身朝來人拱手一禮,道:“見過皇兄,臣弟與駙馬正要出宮,皇兄要尋臣弟,叫宮人通傳便是,不必如此麻煩。”

  太子朗聲一笑,道:“孤也是近日新得了父皇賜下的好茶,聽說你進宮了,心血來潮,這才起了主意,想叫你去我那兒坐坐,嘗口好茶,正好今日駙馬也在,不如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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