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熱得靜不下心,黎原放下筆決定去學校后門那間老字號甜品店吃碗冰粥。
“穆師哥,你吃冰粥不,我給你帶一碗?”
“不吃。”
黎原拿著手執小風扇吹臉,“哦”一聲,不以為意地走出去。
經過這段時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被迫相處,以及丁老的背后敲打,這位穆師哥終于沒把黎原當空氣,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像剛才那樣回上一句話。
頂多一句,目前還沒發展到第二句。
走出校園,烈日灼灼的馬路上滿是蒸騰的殘影,黎原索性一路小跑到甜品店里。吃下冰粥,吹了半個小時的空調,五臟六腑乃至每個毛孔總算得到了舒緩。
臨走前,他想了想,仍是打包了一份冰粥帶走。
“奎,奎哥……人來了!”
林蔭樹下,一輛黑色面包車里,三個花臂紋身、賊眉鼠眼的男人緊盯著車窗外。
叫奎哥的男人陰鷙地看著馬路邊那抹俏麗輕盈的身影,將煙掐滅隨手扔出窗外,啐了口唾沫:“上!”
半聲被緊捂的驚呼中。
“啪——”
香甜冰涼的冰粥墜落,爛碎了一地。
--------------------
作者有話要說:
寶們我估算錯誤,一章根本寫不到掉馬劇情,只能勉強摸到掉馬前奏,前面這些劇情不得不寫要為后面鋪墊,頭禿。
看在爆更八千字的份上不要捶我(頭頂鍋蓋爆哭)
第49章 戀愛的第二十八天
空氣中有一股灰塵和泥土揉雜的腥氣,地面冰冷而潮濕,西斜的稀薄陽光從木條封閉的窗戶縫隙一絲絲扎進來。
黎原粗略估計,距離自己被綁架起碼過去了兩個半小時,而距離被關進這間陰暗潮濕的小平房,至少有二十分鐘,這段時間里,緊鎖的木板門外時不時傳來幾名綁匪討論的聲音。
提到錢,也提到一個熟悉的稱呼。
宇哥。
果然是盛明宇。
至于盛明宇綁架自己的原因,黎原不敢深想,倘若他僅僅是為了錢還好,就怕跟原書中一樣,最糟糕最可怕的那種可能。
想起書中那慘烈一幕,內心的心痛瞬間蓋過被綁架的恐懼,他竟然希望那個人不要來救自己。
愣神思索間,劣質的木板門被推開,一個滿臉橫肉、腆著肚皮的光頭男人走了進來。
驟然刺進房間的光亮有些扎眼,黎原下意識閉了閉眼睛,再睜眼時,一個正在通話的手機遞到面前。
“跟你老公說兩句話。”光頭不耐煩地說。
電話對面,是盛檁!
黎原一下子激動到想要直起身,可一動作便被身后拷在水管上的手銬拉扯住,手腕生疼,重重跌坐到地上。
饒是如此,他仍然一聲不吭。
倘若其他人遇到被綁架的情況,哪一個不是又哭又喊,黎原卻十分冷靜,雖然這冷靜只是表面而已。
起初剛被綁進面包車的時候,他還試圖掙扎反抗過,但被扇了一耳光拷住雙手后,他就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還和綁匪談過別傷害自己會拿錢贖人的好話。
所以除了臉頰有些紅腫疼痛,膝蓋撞破了皮,暫時沒遭什麼大罪。
光頭看他低垂眼睛不吭聲,極不耐煩推了他一把,厲聲威脅:“說話!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別碰她!”
與此同時,打開免提的手機里傳出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聽得出竭力保持著鎮靜,呼吸卻顫抖而急促。
黎原頓時紅了眼眶。
“寶貝,別怕,”男人努力安撫著電話另一邊的人,“會沒事的,我很快就來,別怕……”
黎原急了,終于忍不住出聲大喊:“別!你別來!別來……”
光頭見目的達到,立即收回手機:“聽到了吧,想要你老婆平安,立即把錢打到剛才給你的賬戶,限時半個小時,晚一分鐘你老婆能不能平安,我可不敢保證。”
說完,他掐斷電話,又撥通另一個號碼。
“宇哥,那邊同意打錢了,您看接下來該怎麼做……嗯好……我明白,放心。”
光頭說完走出去,木門再次關死。
太陽西沉,天色徹底暗下來,水泥地的潮濕寒氣嗖嗖鉆進骨頭里,凍得人直打哆嗦。
黎原蜷縮著身體,牙關打顫,失神地盯著從門板縫隙中泄進的一絲光亮。
很久沒聽見門外幾人的交談聲了,只有一個人哼歌打游戲的聲響。
另外兩個人去做什麼了?
黎原緊緊皺眉,升起一抹極不好的預感。
近乎是為了證實他的想法,沒幾分鐘,輪胎摩擦沙石路的粗糲聲,急剎車聲,車門重重拉開的聲音,推搡咒罵聲,接踵而來。
一瞬間,黎原的心臟被所有的聲響死死攥緊,隨即辱罵聲伴著拳打腳踢的聲音如刀子似的,一下又一下扎刺著心口。
“喲嚯,還是個情種,為了個女人兩個億說給就給!大老板就是有錢啊!”先前留下來看守的瘦高漢子感慨道。
“可不止,奎哥只是拿他老婆的命威脅兩句,大老板竟然真沒報警,還說什麼要拿自己換他老婆,笑死人!”一口黃牙的猥瑣男人嘲笑兩句,又朝沙地上試圖站起來的人膝蓋處踢了兩腳,“你敢動,咱們立即把你那漂亮老婆的臉蛋劃拉幾個口子,再剁她兩根手指,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