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次還有這種情況,你們就給阿姨打個招呼,讓她給你們煲點湯,正好我這次帶了些上好的鹿茸回來,給你們補補身子,免得身體吃不消,累壞了。”
“嗯,行,簡松意是該補補了。”
補個屁!老子強壯得很!
簡松意做賊心虛,越聽越臊,偏偏旁邊爺孫倆,一個真正經,一個假正經,就顯得他臊得沒頭沒腦,特別不正經,只能飛快地扒拉完一碗粥后落荒而逃。
然而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剛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抬頭就看見沙發上端坐著的簡先生和唐女士,以及他們欣慰又幸災樂禍的八卦笑容。
“……”
簡松意做出最后的掙扎,“媽,如果我說我是出去晨跑了,你信嗎?”
唐女士點頭:“信,怎麼不信,你晨跑這衣服挺好看。”
簡先生附和:“就是大了點兒。”
唐女士細細觀察,翹起蘭花指:“哎呀,這大概是一米九左右的碼吧。”
簡先生推了推眼鏡,點頭:“確實,估計給對面柏淮穿,剛剛好。”
唐女士:“唉,小意,你臉紅什麼?是不是晨跑太累了?唉,你走慢點,別著急,媽媽什麼都沒有多想!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媽媽相信你!真的!媽媽永遠相信你!”
……
簡松意回到房間,原地自閉。
他就知道,當這段戀情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就是他簡某人喪權辱國的一天。
親生父母,尚且如此,遑論學校那群臭傻逼。
簡松意捋了捋自己一頭黑毛,下定決心。
得瞞。
第70章 Chapter 70
簡松意戴了一個鴨舌帽, 又戴了一個口罩,最后再戴上一個超浮夸的耳機,把自己從頭到尾武裝得嚴嚴實實, 才肯從自家客廳路過。
假裝看不見他爸媽, 也聽不見他爸媽說話,然后出門,上車,坐好。
早就坐在車里等著的柏淮, 看見他這個樣子,又瞅了一眼他通紅的耳根,想笑某人空有一顆偷情的心, 卻沒有偷情的臉皮, 但又怕某人翻臉,想哄, 但車上司機在,某人臉皮薄,又不給哄。
于是只能等到了學校再說。
然而車一停, 簡松意就邁著兩條長腿走得飛快。
還好柏淮的腿更長, 緊跟在后面,壓著笑,低聲解釋:“我真不知道我爺爺會突然回來, 不然我六點之前肯定把你送回去。”
簡松意頓住, 回頭,透過帽檐和口罩的窄縫,兇巴巴地瞥了他一眼:“你意思是怪我賴床?”
“不是, 怪我。”
“怪你什麼?”
“怪我太愛學習,非要拉著你復習物理。”
“……”
就知道這個人說不出什麼好話!
簡松意藏在口罩下面的臉更紅了。
咬牙忍住當場揍柏淮一頓的沖動, 轉身走進教室,帶著一身殺氣。
一班眾人,頓時不寒而栗,回頭一看,立馬噤聲轉首,心中紛紛感嘆,失戀的男人真可怕。
只有楊岳膽子還大點,瑟瑟發抖地問了一句:“松哥,你和柏爺真的沒什麼事兒嗎?”
有事兒,有大發了。
但簡松意通過今天早上的事情,明白了一個道理——不公開關系才是一個明智而正確的選擇,不然沒安生日子過。
于是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和他屁事兒沒有。”
“那您這副打扮……”
“過敏。”
“嗷……”
松哥有對什麼過敏嗎?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呀。
眾人帶著懷疑的目光,又看向后面慢條斯理走進來的柏淮。
只見他走過去,坐到簡松意旁邊,輕聲哄道:“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別生氣了,行不行。
”
哄得太溫柔,以至于簡松意十分不滿意。
這麼溫柔,讓別人聽見了,那不就暴露了嗎!
于是立馬做賊心虛地惡狠狠道:“不準跟我說話!”
楊岳生怕兩人徹底好不了,忙著和稀泥:“柏爺,松哥就這脾氣,過會兒就好了,你也別往心里去。”
“沒事兒,他不想我說話,我不說就是了。”
柏淮語氣冷淡,似乎剛才那句低哄已經用完了他的耐心,聽得眾人心里不免感嘆人情涼薄。
殊不知課桌底下,柏淮已經抓住了簡松意的手,并把一顆奶糖放進他的掌心。
簡松意桌肚里的手機,也亮了。
債主:真不和我說話了?
小松鼠:我們的愛情,注定見不得光。
債主:白天不能說話,那晚上怎麼補償我?
小松鼠:滾!
債主:我背了渣男的名聲,男朋友還不理我,實在虧,不如剃光頭。
小松鼠:……
債主:所以在學校親和在家門外的小樹林親,選一個。
小松鼠氣呼呼地簽下喪權條約:小樹林。
債主:十分鐘還是二十分鐘?
小松鼠沒意識到哪里不對:十分鐘。
債主:行。那我不生氣了。
簡松意迷茫了一下,本來就是自己在哄柏淮嗎?
柏淮看著簡松意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他一笑,簡松意才反應過來哪里不對,這下是真的不理柏淮了。
于是不出一天,關于簡松意和柏淮正式決裂,簡松意為柏淮哭紅雙眼沒法見人,柏淮有意求和,簡松意卻冷漠對待的謠言就傳得沸沸揚揚,并且愈演愈烈。
明明是兩個人的愛情,卻成了四個人的故事,而且還有模有樣,有理有據,論證充分,邏輯自洽。
除了兩個當事人和陸淇風,幾乎所有南外吃瓜群眾都沉浸在這段虐身虐心的狗血四角戀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