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沒了,醫生正給我處理呢,馬上就要好。”蘇云景安撫他。
診所醫生忍不住抬頭看了他們倆一眼。
包扎好了之后,診所醫生起身去給蘇云景開消炎藥。
等他走后,蘇云景才放開了傅寒舟的眼睛,把裹著紗布的手給他看。
“你看,是不是沒蟲子了?”
傅寒舟小心翼翼地捧著蘇云景的手,他沒說話。
醫生開了幾包消炎藥,囑咐蘇云景過兩天過來換藥,這段時間盡量不要碰水。
付了錢,蘇云景拿著藥就跟傅寒舟走了。
傅寒舟像是恢復了正常,又像是沒有,他一路捧著蘇云景的手,跟在蘇云景身側,看樣子乖乖的。
“報警了嗎?”傅寒舟突然開口。
蘇云景搖了搖頭,“還沒呢。”
傅寒舟又不說話了,幽邃的眼睛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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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云景報了警,跟傅寒舟在警局錄了口供。
根據多年的辦案經驗,警方跟蘇云景想法一樣,也覺得這是尋仇滋事,畢竟要是搶劫,不可能直接動手下刀子。
聽說蘇云景被人刺傷后,聞燕來跟沈年蘊坐飛機趕了回來。
雖說他沒什麼大事,但沒出事完全是他們倆幸運。
這兩天郭秀慧一直偷偷抹眼淚。
聞家一家人都不安心,因為聞燕來的哥哥嫂子出車禍那天,其實聞辭也在車里。
只不過,坐在汽車后座的聞辭福大命大,正副駕駛的兩個人當場死亡,他只是腦震蕩,被車玻璃劃傷了。
所以現在蘇云景出了這樣的事,一家人都十分后怕。
傅寒舟只是在最初的時候,發了一次病,之后他一直很安靜,正常的都有點不正常。
蘇云景留心觀察了小酷嬌兩天,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可心里總覺得不放心。
因為擔心傅寒舟的情況,再加上警方還沒抓住那人,蘇云景難得睡的不踏實。
這兩天他晚上睡的很不好,半夜醒過來一次,剛睡著沒多久,蘇云景隱約感覺身邊有人。
身體的防御機制,讓蘇云景猛地就醒了。
他睜開眼睛,就見一個修長的輪廓半蹲在自己床邊。
房間光線有點暗,但蘇云景也看清了他的長相,是傅寒舟。
蘇云景松了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不睡覺?”
傅寒舟的面容有些模糊,他看著蘇云景被紗布包扎的那只手,一言不發。
眼睫投下了極重的陰影,有種難以紓解的陰郁。
“寒舟?”蘇云景見他不說話,伸手碰了他一下。
指尖掠過傅寒舟的寬闊肩,才發現他的身體繃得異常緊,手臂內側的肌肉甚至都在抽搐。
蘇云景意識到情況有點不好,立刻坐直了身體,“做噩夢了,還是又看見蟲子了?”
傅寒舟仍舊死死盯著蘇云景的手背。
蘇云景察覺出來后,似乎有點明白了,開口問他,“還怕我手上有那些白蟲子?”
傅寒舟這才有所反應,他看著蘇云景,輕輕點了一下頭。
診所的醫生讓蘇云景明天去換藥,傷口雖然可能還沒好,但估計不流血了。
只要不流血,就不會刺激到傅寒舟。
“沒有蟲子,不信你把紗布解開看看。”蘇云景把自己的手推了過去。
傅寒舟的嗓音沙啞至極,“會疼嗎?”
蘇云景笑著說,“不會,醫生放了一層凡士林砂條,紗布跟肉不會黏一塊的,你動作輕點,我就不會疼。
”
傅寒舟喉結滾了滾。
他垂下眼睛,小心地解開了紗布。
傷口跟紗布之間有一層透明的紗布塊,上面沉淀著暗紅的顏色。
紗布塊跟肉有一點點黏連,蘇云景咬牙揭開之后,露出一道還未愈合的傷口。
泛著白的皮肉張開著,周圍的肌膚高高腫起,像丑陋的魚嘴。
“是不是沒蟲子了?”蘇云景問他。
傅寒舟濃長的眼睫顫著,仿佛一只無處停歇的蝴蝶,睫毛每顫動一下,眼底的霧氣就厚一分。
延伸的眼尾泛著紅,像暈開的胭脂。
他低頭,輕輕吻了吻蘇云景手背那道傷。
蘇云景愣了一下,這是……小酷嬌的應激反應?
傅寒舟半蹲在他面前,捧著他的手,極其溫柔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要不是場景不對,蘇云景以為自己要被求婚了。
壓下心里的尷尬,蘇云景說,“過幾天傷口就能長好,別擔心了,我沒事,也不會被蟲子咬。”
傅寒舟心情卻沒有變好,他眸里的霧氣越來越濃。
垂眸的樣子,像個易碎脆弱的漂亮瓷娃娃。
蘇云景特別看不得他這樣,從床上下來,俯身跟他平視著。
“你看我好好的,能蹦能跳能跑的,只是手上被劃了一個口子,這能有什麼大事?”
傅寒舟看著蘇云景,見他的唇一張一合,說話時隱約還能看見里面那截濕潤柔軟的舌尖。
知道傅寒舟因為他受傷心情低落,蘇云景盡心盡力地安慰著。
突然一個干燥軟軟的東西貼了過來,在他唇上碰了碰,帶著一絲涼意。
蘇云景的腦子瞬間炸開了。
這……
親他手背還勉強能理解,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蘇云景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非常不合時宜地想起學校貼吧一段話----紅唇芳香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