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小酷嬌學習很努力,再加上他很聰明,很多知識點一點就通,學習方面有很大的進步。
但他落下的功課太多了,照這樣學下去,考個差點的二本都有點勉強,更別說上京都大學了。
好在這個時候,教育局還沒取消高三回校復讀這個規定。
送江初年回家后,蘇云景在路上跟傅寒舟商量復讀的事。
蘇云景是想和傅寒舟一塊上京都大學,但如果上不了,他也不會太遺憾。
所以復不復讀,還要看傅寒舟的想法,如果復讀他倒是可以一塊陪著他。
蘇云景正問傅寒舟的意見時,突然沖上來一個黑影。
那人戴著鴨舌帽,穿著一身黑,在光線暗淡的小巷里很不打眼。
蘇云景隱約覺得不對勁,他回頭看了身后一眼,見那人從懷里掏出一把彈簧刀,朝傅寒舟捅了過去。
蘇云景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倒是先動了。
他抓住傅寒舟的胳膊,猛地往后一帶,避開了那人。
鋒利的刀尖劃過蘇云景的手背,拉出一道血線,疼的蘇云景抽了口涼氣。
下黑手那人似乎也受到了驚嚇,握著帶血的刀轉身跑了。
傅寒舟聽到動靜,回過頭,看見蘇云景手背淌著血,漆黑眼瞳劇烈收縮,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殷紅的血順著蘇云景的指尖滴下,傅寒舟拉過他的手,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
他低頭含住了蘇云景的傷口,大口大口地吸著蘇云景的血。
蘇云景懵了兩三秒,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對方攥得很緊。
見傅寒舟神情不對,蘇云景忙問他,“怎麼了?”
傅寒舟就像得了寒癥似的,上下唇瓣微微顫著,上面還沾著蘇云景的血,活像夜間活動的吸血鬼。
“有……”他艱難地開口,“蟲子。”
“啊?”蘇云景沒太聽清,“你說蟲子嗎?哪兒有蟲子?”
蘇云景的手背被鋒利地刀鋒,劃出一道不小的口子。
無數白色的蟲子,爭先恐后地從張開的皮肉里涌出來,像雪噴濺玉的泉眼,密密麻麻。
傅寒舟的眼皮神經質地抽搐著,他又含住了蘇云景的傷口,想把那些蟲子都吸出來。
小酷嬌情緒明顯不對勁,很有可能是發病了。
現在蘇云景也顧不上去想剛才那個人是誰,半抱住了傅寒舟。
“你是說我手上有蟲子是嗎?”蘇云景隱約想明白了傅寒舟在干什麼。
“那不是蟲子,那是血。”蘇云景輕輕拍著他的背,“我只是受傷了,上點藥就會好的。”
蘇云景的話似乎起到了作用,傅寒舟微微掀眸,茫然地看著他。
小說里提到過,傅寒舟親眼看見自己親媽跳樓,從那以后他才產生了幻覺。
所以蘇云景猜,傅寒舟是把從傅棠身體流出來的血看成了白蟲子。
現在蘇云景受傷又刺激到他了,所以他才出現了幻覺。
蘇云景放緩聲音安撫他,“我沒事,只是手劃破了一層皮,上了藥就好了。”
蘇云景不想自己的血再刺激到傅寒舟,所以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傅寒舟臉色發白,他渾身都在抖。
那不是血,那是蟲子,它們會鉆進他的身體里,撕咬吞食。
把他徹底帶走的。
傅寒舟的眼底彌漫著一層霧氣,像深秋早晨的大霧,又厚又濃。
他纖長的睫毛輕輕刮掃過蘇云景的掌心,癢癢,麻麻的。
“你跟我過來。”蘇云景放開了傅寒舟的眼睛,拉著他的手腕朝小區診所走。
傅寒舟下意識跟著蘇云景,但眼睛還是落在他帶血的手背上。
白色的蟲子越來越多,它們爬滿了蘇云景的手。
原本細細窄窄的劃傷,被它們撕咬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有更多的蟲子從里面涌出來。
傅寒舟嘴唇發著抖,眼尾卻滿是狠戾,頰部肌肉滿滿緊咬,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將它們生吞活嚼了。
蘇云景一直留意傅寒舟的神色,見他又要吸他手背上的血,蘇云景連忙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忘了?你上次鼻子受傷不也流血了?后來去醫務室處理了一下,它才不流了。”
“只是血,沒有蟲子,這個世界上沒有蟲子。”
蘇云景牽著發病的傅寒舟,同時還擔心剛才拿刀那人會折回來。
這個時間段,路過這里的人很少,再加上路燈還壞了,誰都說不準他還會不會再殺回來。
對方明顯是沖著小酷嬌來的。
但好像又沒有要他命的意思,因為那人拿刀捅的是傅寒舟的胳膊,所以蘇云景上手拽人的時候,才被誤傷了。
好在傅寒舟也沒怎麼鬧,只是總想吸他手上的血。
到了診所,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口并不深,給蘇云景做了包扎。
傅寒舟就坐在蘇云景旁邊,臉色蒼白如紙,狹長的眼睛上蒙著一只手。
蘇云景怕他情況會嚴重,不想讓傅寒舟看醫生給他處理傷口。
感受到了傅寒舟的坐立難安,蘇云景說,“別動。
”
“疼嗎?”傅寒舟雙手牢牢地抓著蘇云景的手腕,喉嚨上下滾動著,“還有……血嗎?”
其實,他是想問還有蟲子嗎,但蘇云景一直告訴他那不是蟲子,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