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睡姿不好,直接落枕了,第二天醒過來脖子又酸又澀。
蘇云景跟傅寒舟成了互助小組, 他給傅寒舟捏壓麻的胳膊,傅寒舟給他揉發酸的脖子。
“看吧,我們倆天生犯沖,就應該分開睡,嘶。”蘇云景抽了口涼氣, “你輕點, 好麻。”
傅寒舟薄唇負氣地緊抿, 也不知道是在跟誰慪氣。
經過這一晚, 蘇云景下定決心不跟傅寒舟一塊睡了,因為太遭罪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出現了個意外情況。
周四晚上,蘇云景正輔導傅寒舟化學時, 接到了江初年的電話。
江初年父母進貨的服裝廠出了點事, 不準備再干下去了。
夫妻倆要過去跟服裝廠結清賬目,順便再跟新貨源簽合同。
這種私人工廠周六日不休息, 所以江初年爸媽打算周六早上走,正好把江初年送到他奶奶家住兩天。
他奶奶家有個鄰居從小就愛欺負江初年, 罵他是沒腿的小瘸子。
江初年不想過去,因此給蘇云景打了個電話,問問他能不能在他家借宿一晚。
江爸江媽這次出門, 至少也得去兩天。
蘇云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行啊,那我周六過去接你,你晚上就來我家睡。”
在他心里這根本不叫事, 但一旁正在做化學題的傅寒舟倏地抬起了頭。
狹長的鳳眼微瞇,眼尾線條鋒利刺人。
蘇云景掛完電話,看見傅寒舟的表情,心道了句糟糕,捅馬蜂窩了。
他趕緊補救,“江初年很靦腆,他很少開口讓我幫什麼忙,這次好不容易開口了……”
不等蘇云景說完,傅寒舟就沉著臉打斷了,“不要讓他過來!”
就江初年那個性格,能開口一次不知道鼓足了多少勇氣,蘇云景是不想打擊到他。
蘇云景只好跟小酷嬌商量,“我讓他睡我床,晚上我們倆睡上鋪行不?”
“不要把別人帶回家。”傅寒舟出乎意料的強勢,“不要把人帶到我們的房間。”
上次蘇云景要換床,傅寒舟雖然不高興,但也沒像現在這麼生氣。
甚至晚上一塊睡都哄不了他,只能說明這行為觸及了傅寒舟的底線。
蘇云景思忖了片刻,他這個人心很大,對什麼事接受度都高。
但傅寒舟不一樣,他私人領域感很強,非常不喜歡陌生人進入他的地盤。
見蘇云景有點頭疼跟為難,傅寒舟幽邃深沉的眼眸,猶如暴風雨夜翻滾的海浪,洶涌狂卷。
有什麼狂暴的東西想要從里面溢出來,他壓低眼眸,突然問蘇云景,“你為什麼要管我?”
蘇云景愣了下,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麼?”
狠戾爬上了傅寒舟的眼尾,他的聲音又沉了一分,“你對我好,跟照顧江初年的理由一樣?”
怕現在袖手旁觀看著他瘋,許多年后,會覺得自己是雪崩時的那片雪花?
為了將來不自責,所以才管他的?
蘇云景覺察出了傅寒舟情緒的不對勁,有點不太明白,他怎麼突然發火了?
而且這怎麼能一樣?
他幫江初年只是舉手之勞,但傅寒舟卻是他的責任。
終生保修那種,一旦出了任何問題,他都會第一時間上。
他對江初年沒有這種責任,也沒這麼深的感情。
蘇云景琢磨了一下,小酷嬌為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
很大的可能性是占有欲作祟,覺得他對江初年太好,所以才生氣了吧。
哄小酷嬌,蘇云景是專業的。
“當然不一樣了。”蘇云景輕車熟路地順毛,“無論什麼選擇題,只要選項有你,我都會堅定不移選你。”
傅寒舟眉宇凝聚的戾氣沖淡了一些。
他傾身,將額頭抵到了蘇云景肩上,聲音輕輕地,“不要對別人比對我好。”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摸一下自己的良心嗎?”蘇云景不滿了,“我對誰比對你好了?”
他長這麼大,還沒在其他人身上費過這麼多心思。
身邊的朋友都是能處就處,不能處就拉倒,還從來沒有上趕著的時候。
傅寒舟唇角微微上揚。
蹭了一下蘇云景的肩,傅寒舟才慢慢抬起了頭。
其實他想說,不要對別人好,哪怕只是好一點點,他都會嫉妒。
他幫蘇云景照顧江初年,不過是不愿意在這種小事上跟他分歧,惹他生氣。
但就算幫忙也要在傅寒舟容忍的范疇內。
傅寒舟垂眸看著蘇云景耳垂那幾綹頭發,伸手將黑發撥開,露出了蘇云景完整的耳廓。
“不要讓他住我們的房間,不要隨便把任何一個人領回家。”
蘇云景嘆了口氣,“你毛病也太多了吧?”
淡肉色的耳廓在燈下幾近透明,傅寒舟突然用手掐住了,口氣有點兇,“我就是毛病多。”
掐了一下就松手了,傅寒舟用指肚摩挲著蘇云景的軟耳,聲音又乖巧了起來,“但其他事,我會聽你的話。”
想要他多乖,他就可以多乖。
感覺有點癢,蘇云景抬手拍開了傅寒舟微涼的爪子。
蘇云景對于傅寒舟聽話的承諾,倒是沒太大的反應。
這段時間,小酷嬌已經變得很好了,雖然偶爾尥蹶子,但只要不危害到別人,大部分事蘇云景還是會依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