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舟平躺在他身旁,狹長的雙眼闔著,鼻梁挺直,朱唇秀美。
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蘇云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突然傅寒舟側過身,轉向他,身子像嬰兒那樣蜷縮,腦袋微微前探,靠在了蘇云景肩上。
一個很需要人保護的姿勢。
蘇云景怔了一怔,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彷徨脆弱似的,鼻頭酸脹的難以忍受。
他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正常的。
蘇云景口吻像個耄耋老人似的,“把腿放平睡,你這樣不利于骨骼的發育。”
傅寒舟很聽話的把腿放直了。
他們倆之間也沒了阻礙,傅寒舟又朝蘇云景湊了湊,幾乎貼在他身上。
應該是傷心難過的。
當初關系那麼好,他突然去世了,依照小酷嬌的性格是會很難過的,畢竟以前那麼依賴他。
蘇云景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安慰,“都過去了,別再想了。”
傅寒舟慢慢睜開了眼,纖長的眼睫拂過蘇云景的側頸,引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癢。
他抓住了蘇云景的衣擺,把自己埋進了他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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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過來,蘇云景腰酸胳膊疼。
昨晚被傅寒舟牢牢抱著,只能保持一個姿勢,現在活動四肢,骨頭嘎巴嘎巴的響。
傅寒舟抿著唇給蘇云景捏了捏胳膊,他控制不住,睡著后無意識就會貼著蘇云景睡。
大概是因為蘇云景太暖和了,他又那麼怕冷。
吃了早飯,蘇云景才終于從半死不活的狀態恢復了過來。
“你到底想好要什麼禮物了沒?”蘇云景活動著右臂問。
傅寒舟提出一個樸實無華的生日禮物,“我想要一輛自行車。
”
蘇云景還以為他說的是那種酷酷的山地車。
萬萬沒想到,小酷嬌要的居然真是那種普通的自行車。
價格也很公道,比山地車便宜不少錢。
看著正在測試后座是否穩固的小酷嬌,蘇云景婉轉措辭,“其實,你也沒必要為我這麼省錢。”
傅寒舟無視他,問商鋪的老板,“這輛多少錢?”
“你誠心要,咱就講個實在價,兩百六。”老板能說會道,“我看你們都是學生,放心,不會多要你們的。”
傅寒舟,“這個座牢固嗎?”
老板笑了,“肯定牢固,你們倆大小伙子騎這麼一輛,一丁點毛病都不會有。”
傅寒舟長腿一垮,坐到了車座上,回頭對蘇云景說,“上來。”
蘇云景:……
這一看就是個富家大少爺。
作為貧苦弟子,蘇云景從初中就騎自行車上下學,后座不知道載過多少漢子。
這根本不用試,肯定沒問題。
“上來啊。”傅寒舟還在一旁催他。
行吧行吧。
蘇云景很給面子地坐了上去。
傅寒舟騎著自行車,帶著蘇云景轉了一圈,剎了車閘,長腿往地上一支。
自行車停穩后,傅寒舟問,“坐著還舒服嗎?”
“還行。”肯定不如汽車坐的舒服,這玩意兒坐時間長了鉻屁股。
“那就這輛吧。”傅寒舟準備要付錢,“多少錢,二百六是嗎?”
老板樂顛顛跑過來,“對,兩百六。哎,不掙你錢也就是賣個吆喝。”
蘇云景摁住了傅寒舟掏錢的爪子,特狷狂地說,“今天你生日,這輛車,我買單。”
剛跟傅寒舟裝完闊,蘇云景和老板正式殺價,“兩百六太貴了,一百五。”
傅寒舟:……
老板:……
老板擺了擺手,“這價可拿不了,咱這自行車不是雜牌子,這可是老牌子,我兩百六賣你都不賺錢。
”
蘇云景笑呵呵地說,“老板,你開門做生意目的就是賺錢,怎麼可賠本賺吆喝呢?”
“咱們就別玩虛的,這樣,再給你加十塊,一百六。”
蘇云景跟老板你來我往好一會兒,最終一百八十五拿下了這輛自行車。
其實蘇云景不會講價,但他以前跟他爹買過自行車,還是了解這個年代自行車的行情。
老板就是看他們倆年輕,所以把價格往高了抬。
一百八十五他都不可能賠錢,誰又不是傻子,會真賠錢賣。
蘇云景付了錢,從傅寒舟手里接過自行車,颯然回首,“今天你生日,我帶你,讓你享受一把大少爺的待遇。”
傅寒舟唇角弧度上揚了一點點。
修長的大手扣住蘇云景的腰,他坐到了自行車后座上,長腿懶散垂下。
因為太長了,不得已小腿疊到了一塊。
蘇云景騎著自行車,載著傅寒舟穿梭在大街小巷。
初冬的寒風從耳邊刮過,吹亂的頭發在風里肆意飛揚。
蘇云景已經好久不騎自行車,也好久沒有帶過人,還真勾起了不少年少回憶。
“你就只要一輛騎行車?”蘇云景微微側身問傅寒舟。
傅寒舟的手覆在蘇云景勁瘦的腰身,雖然隔著厚厚的布料,但仍舊有溫度傳遞到他的掌心。
他心情很好,輕輕嗯了一聲。
那聲嗯飄忽忽的,融進了風里,隨著寒風吹向四方。
蘇云景眼尖地看見前面一家奶茶店,眼睛一亮,有光躍躍欲試。
“你喝奶茶嗎?”蘇云景舔了下嘴唇。
說起來挺慚愧的,他一男人賊愛喝珍珠奶茶,強迫癥似的喜歡嚼里面的珍珠粉圓,感覺特別解壓。
傅寒舟不愛一切甜食,包括黏黏稠稠的奶茶。